解黎束正分外殷勤地帮青木吹凉她面前的人参燕窝,闻言回道:“早起送他去夫子那边了,礼法有云,每月初叁,十叁,廿叁应早起晨学,礼对夫子。一般弟子都会晨起同夫子一同用餐,与夫子讲经论道。他身为小公子更应以身作则,就让长青送他过去了。”
青木听着这话都扯到了礼法,心里有点放心不下,虽然阿泽是只懂法术又机灵的小孔雀,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来人间。
解黎束递过勺子来喂她,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这人分外古怪。
这几天是什么情况,青木打量着解黎束,可这是阿虹……她再思前想后也难以想象他会害了他们母子。
“我有点不放心,阿泽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着这种地方……他会不会不习惯。”
解黎束闻言,微微垂了眸子:“什么叫这种地方?”
青木看得心头一跳,每次阿虹摆出这种神情时,就会背着她捣鼓一堆事情。
“乖乖把这喝完了。”他又递来一勺,青木一时被动得乖乖喝下。
“这里是我的寝殿,殿里上下都跟随我多年,我又是阿泽的爹爹,难道我会随便把儿子扔在哪不管吗?”
好吧,她知道自己说话没注意,但是仍旧不甘心道:“可是你才多……”“大”字因两片柔软而温热的嘴唇被堵了回去。
“这燕窝的味道不错。”解黎束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得邪气,“医正说你孕中亏损,需好好调养,这些都是医正和大厨们为了你的身体而精心准备的膳食,就算不为了我和儿子,也要体恤他们的心。”
这一次轮到青木红了脸,从他手里夺过精致的小碗一口喝下。
还没再讲话,嘴里便又被塞了灵芝枸杞做的糕点。
“吃完这些,还有这壶清润调脾胃的山楂茶。”解黎束看着这双皱眉控诉他的眼睛,只觉得刚刚占的便宜有点少。
“以后不许说我不会当爹。”他继续给青木布其他菜品,不许她停下筷子,“他们说什么,哼,本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听到了,但不许你不信我。是你让我管教儿子的,难道你忘了?”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你就适应了新身份啊,我甚至连编什么故事来解释都还没想好呢!青木无语。
“等等,就算是这样一大早也吃太多了。”青木语无伦次地躲避着喂到嘴边的这一口,她也想吃包子啊!
解黎束喂上了瘾,闻言立马道:“不行,必须都吃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否则就把你关起来,不许你见儿子,什么时候医正说你身体无碍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你敢。”青木瞪大眼睛。
“好像是不敢。”他笑着凑近她,“但是,儿子好像和我更亲近一些,我讲的话他肯定愿意听的。”
不说还好,说罢青木就气得锤他:“叫你就是爹爹,叫我就是母亲。”
这是真生气了?解黎束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又呆坐着让她捶,还看着她气呼呼地扒完了碗里的饭。
吃完后,解黎束攥着青木的手不肯放开,让人给她取了面纱,带着她第一次出了这西院,坐了大约一炷香的马车,她来到座文雅古朴的世家府邸,门前的守卫向解黎束行礼,随后给他们开了门。
园里的亭台摆设精致文雅,处处讲究,解黎束拉着她的手行至一处抄手游廊,对她做噤声的手势,然后往远远的一边指了指。
青木微微踮起脚看了下,才发现游廊的前面,假山翠竹掩映后的地方是一片广阔而文雅的学坛,十几个小童焚香摆琴,正端坐着听先生讲道。
“端阳先生是洛城德高望重的大家,我少时也曾听他在讲义堂里为千人讲学,只是先生近年愈觉力不从心,才只在府里开了这幼学班。”
青木远远看着端坐在案后的璃泽,模样别提有多认真,同平时的顽劣简直判若两人。
解黎束又给她解释道:“我听侍卫们回禀,说阿泽大多时候只会提起一些姑姑,姨姨,少有别人,当时管事择了几位夫子呈给我,我特地选了年纪最大的端阳先生,希望阿泽能多接触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沉心做学问,也磨一磨他浮躁的性子。”
青木仰起头去看他,又有些走神,原来年少的阿虹已经和以后一样高了。
“既是你的先生,你这样直说先生年纪最大,这也是尊师重道的表现吗?”
解黎束冲她眨眨眼,露出少年特有的痞痞笑容:“嘘,那就帮我保密,不要说出去。”
他们又上了马车,解黎束这才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如何?木木,这回可信我了吗?”
他学着她的样子把她圈到角落里,势必要问出个答案。
青木只好讪讪地补充道:“阿泽是真的没来过这些地方,所以我有些担心过度了。”
“你才不是担心过度。”解黎束抬起她的头来,只觉得还是不甘心,干脆把她整个搂到了自己怀里,“木木,你是不信我。”
“为何不信我?”他盯着青木的眼睛,十分认真道。
“废话。”青木小小地挣扎了下,因被抱得太紧而放弃,只好嘟囔道,“把我们扔在山上四五年,突然就莫名其妙带回来了,谁能相信啊。”
“我……”解黎束的神情又逐渐委屈,却突然想起了他今天一定要扫清的另外一件事。
于是他对着怀里人突然问道:“木木,你在湘吴的时候,认识我叁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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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黎束:本殿下的好是方方面面的,赶紧扶正我,扶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