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点头如捣蒜,其实他真的说不清,但如果说实话,那就自己破财,连忙把知道的,都一咕噜倒出来,“大概,大概一个多月前,忽然有人来找我,给了我一笔钱,向我打听,不是,是买甄宝珠的消息。”
“谁是甄宝珠。”
“我女朋友现在这个老公的前妻。”
这关系网一扔出来,理所当然的收获一室安静,连风,仿佛都停了。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买甄宝珠的消息?”
阿生咽了口唾沫,说,“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对方笑着说,因为凡事皆有价,他相信我这里有外面买不到的消息,其实我当时真的没有消息卖给他,可是我不甘心,他说给20万。”
他沉浸在那一天的回忆里,“然后我就回家,我就拐弯抹角的问陶念晴,她什么都不瞒我。”
“那陶念晴是什么人?”
“我的女朋友。”阿生支支吾吾。
“继续说。”
阿生猛点头,“后来……后来我就干脆明着问,陶念晴以为我是爱她关心她,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她老公阳痿,嗯不对,性功能有障碍,我以前一直都知道。”
“别说了!”对面的人止住他,“说后面的事情。”
阿生连忙点头,“后来我终于探听到,原来甄宝珠和她老公也没同房,我觉得这是个大新闻,就问对方行不行?没想到对方特别满意,当时也很干脆付了20万,那钱,我就拿回老家去了。哦……后来,没想到上上周对方又来找我,他问我‘想不想,挣一笔大钱,200万!’200万……我一听。我一个月挣八千块钱工资,一年不吃不喝存十万,200万,我一辈子也存不到。”
“这次他们要你干什么?”
阿生丝毫不敢添油加醋,老实说,“他们让我鼓动陶念晴,去接受一个记者的采访,就是,就是前段时间,网上有过,但是很快又消失的一个视频。”
“找你买消息的,对方什么样?”
“男人,三十多岁出头,平头,一般人。又像是个拿权的。”阿生慌张,而不确定地说。
“那么……”又是那个笑嘻嘻的声音,“那记者真不是你联系的?”
阿生忙摇头,“不是我,我都不知道。我就负责让陶念晴去,乖乖做一个专访就行。”
“哈哈,你也算是够男人,骗自己女朋友,去挣这种昧心钱。不过……”刀刃碰了碰他的脸,“那你一个月挣八千,怎么会住那么好的房子?”
“那房子是朋友的,他是我老乡,后来发达,跟着人炒房,手上好多套房子。他知道我没有房子,那房子我住,只要交物业费,水电费就行,他如果要卖,我随时就得搬走。”
对面的男声沉默了一会,“和你联系那人,对方什么样?”
“男人,三十多岁出头,平头,一般人。又像是个拿权的。”阿生慌张,而不确定地说。
好在对方没深究,“那你女朋友,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吗?”
“她不知道。”阿生说,“她没问过,她……和她老公关系不好,整天都一个人在家,我看她可怜。”
一阵静默之后,第三个男声低低骂了一句,“他妈的,原来是个穷鬼。”
“银行卡给他收了。”另一个男声说,“这种卖女人的钱,我们都看不上,应该捐出去修桥铺路。”
阿生大惊失色,挣扎道,“你们不是说我老老实实说,就把钱给我留下吗?”
头上一疼,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就听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们说的是,你说实话告诉我们财路,我们才把钱给你留下,你现在说的什么?第一我们不认识甄宝珠,第二,你也说不清,我们该去找谁。这叫财路吗?这他妈的叫死路一条。留着你小命已经够意思,你要觉得委屈,就去报警吧!”
一阵响动,他被提溜了起来,扯着跌跌撞撞向外去。
看到他们离开,乾启关掉电话。
宝珠微微叹息。
向诚说,“所以说宝珠你就不用担心,问几句话,又不拆胳膊卸腿。还弄了点钱,可以去农村盖几间小学。”说拆胳膊卸腿的时候,他意有所指看向乾启。
乾启手插进裤袋,皮鞋踢开脚下的一块水泥,这是在影射他打贾承悉那件事,怕他忘了吗?他说:“他现在也算因祸得福了吧,起码我给他找了个前程。”
手搭上宝珠的肩头,“是不是宝珠?”
宝珠执着望远镜,周围看了一圈,透过镜片,却没有信息传递到她的脑子里:昨晚贾承悉已经做了决定,他愿意到外地去闯一闯。
离婚那次,截了贾家三千万,从荣耀钧那里拍了件东西,原本想捐给博物馆,可到现在还在自己家床下扔着。如今倒是好,乾启直接给了三千万打发他去外地,真真一了百了。
她的右手放下,塞进乾启的手里,小声说,“谢谢,回头,我们攒够了三千万,就还给你家。”
乾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向外走。“那钱,是咱们俩好之前我花的,其实可以不用算夫妻共同债务。”
宝珠的左手也缠上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侧一脸笑容。
向诚他们不知道之前的渊源,只知道乾启去年注资两亿到刘响的公司,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三千万就干干净净送走了大麻烦。笑着调侃道:“宝珠,小启去年就放了两亿到刘响的公司,现在一举解决大麻烦,知道的时候,有没有非常感动?”
“没有,”宝珠实话实说,“太贵了!”
“贵什么呀?!”乾启说,“这件事情也是时机,他现在正好丢了人,去了外地,如果能建立起来自己的事业,他以后应该就不想回来了。”
他看向宝珠,“我现在算是怕了,一个陶念情算什么,他不走,将来还不知道招惹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女怕嫁错郎,这句话,从你身上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宝珠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放在很多男人那里,也许一早就该不耐烦了,还好乾启不这么想。
“何止女怕嫁错郎。”向诚突然插话,并且意有所指地看向薛利,“房地产的冬天也到了,你看薛利,是不是最近脸色正不好。”
薛利冷冰冰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金融危机之后,你们东莞的几个合作单位,现在都苟延残喘,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宝珠侧头看他,又看向诚。
“走吧。”乾启笑着说,“估计外面他们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