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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父回了东北调查许诺是不是他亲闺女那事儿,倒也不难,当年刘母和许家二儿媳是一天生的孩子,连时间都不差,甚至地点都是一个地儿,还真有可能是抱错了!
但想法归想法,想要确定还是得找当年的接生婆问问清楚,但难题来了,当年给许诺和刘巧月一起接生的接生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这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几年,少说也得有*十岁了!或者不活着还不一定呢啊!但幸运的是,老人还活着。
只是很可惜,那接生婆已经九十岁了,再过个几年都是百岁老人了,人就难免有些糊涂了,还耳背,刘父在他家待了好几天,问了一遍又一遍,接生婆就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儿子女儿对自己多好,耳背的原因居多,听不清楚刘父说啥,只当刘父是问她过得好不好,她也就说起自己的儿女来,但因为糊涂,就免不了一遍一遍的说,这可苦恼了刘父,也以为这个耽搁了下来。
起先老人的儿子女儿都不怎么搭理刘父,看刘父跟老母沟通不了也不管,直站在一旁看热闹,刘父又是尴尬又是难过,可……说到底,还是他们两夫妻当年造的孽!
老接生婆儿子女儿们会有这样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当初老太太给他们家接生,看那小姑娘跟个儿粉团似的,就说好看,第一印象好,从小见着刘巧月都要亲亲抱抱,有了好的吃喝吧,看着刘巧月都给,那会儿她就称得上村里人的一句老人家了,又因为接生婆的活计,村里人没人敢得罪她的,可老人家就记住了刘巧月,喜欢的不得了,结果呢?
刘巧月*岁的时候,定性了的时候,那时候开始流行什么去城里的医院生孩子,接生婆也不再那么重要,刘巧月非但疏离了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太太,更甚至为了能融入伙伴里,有些谈资,还在外边说什么老太太是狼外婆,吓人,还一身怪味儿。
人老了,都会有一身的味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农村人也都不在意,可挡不住天真无邪的孩子才最残忍,那会儿,就有那么一小帮调皮捣蛋的孩子路过老太太家门口就要高声说真臭之类的话,可让老太太的儿子女儿气得要死,逮住了就打,逮不住也要去找他们父母说道。
老太太二十九岁做的接生婆,村里人许诺他们那一辈儿,甚至比他们大十几岁的都是老太太给接的生,当然不愿意看见事情这样下去,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这才没有孩子上老太太家门前调皮了,但也因为那件事,刘巧月算是彻底被孤立了起来,打那之后,虽说父母都是村干部,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挺好的,被人羡慕,可夸她的真的很少。
刘父渐渐听村里人提起那一段往事,惭愧的垂下了头,当年,在他和刘母的眼里刘巧月无疑是乖巧可爱的,就算是出了刘巧月跟村里孩子传闲话,说人家老太太一身怪味儿的事儿,他们俩也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闺女聪明,古灵精怪,最后老接生婆的儿子也上他们家找去,刘父和刘母当着人家的面是赔礼道歉,可老接生婆的儿子让刘巧月出来道歉,刘父刘母心疼闺女,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哪怕是刘父刘母替刘巧月道了歉,最后也还是不欢而散。
直到现在,刘父才后悔,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了!
当年他为了不委屈了刘巧月,得罪了人家,现在他却又要为了找回闺女,而来求人家!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他们骄纵宠溺出来一个孽障,这笔债,以后的日子且有得还呢!
刘父后悔不已,不过好在,接生婆的女儿随了接生婆,心善,特意找了老太太明白的时候,跟她又是比划又是说的,把话表达完了。
磨了得有大半个月,好容易老人的女儿看刘父不容易帮了一把,这才从老人嘴里得了这么个话儿:“抱错了?”老太太眯着眼睛摆摆手:“哪记得那么多?只记得你家女娃子刚下生就白白嫩嫩的,好看的很呢!”
刘父一听,摇摇头笑说:“您糊涂啦,刚下生的孩子又红又皱吧的,哪能白白嫩嫩呐。”
刘巧月生来体弱,没满月的时候红瘦红瘦的,肤色看上去吧,还有些发黄,哪能是老太太口中的白白嫩嫩?
老太太的闺女又对她比划了一番,老太太看明白了,生气的敲着拐杖:“你才糊涂,糊涂头顶!自家姑娘刚下生的样儿都能给忘喽!那刚下生的孩子是都像个红屁猴,但你家的姑娘不一样,一生下来就白嫩,胖乎乎。”
老太太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当时没有秤,但俺干接生这活计一辈子了,俺打手一掂量……”老太太撇撇嘴:“俺就知道她得足有六斤六,正儿八经的千金呐!”
她人老了,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别人都叫她刘江氏,但就当年给刘母接生这事儿,她还记得,说起来她接生那么多年,也就那么一个小姑娘初初下生就那么漂亮,随后又赶紧的给老许家的媳妇接生,但那孩子又黄又瘦,可怜得紧,却并不招人稀罕,当时她还像,到底是穷人家和富人家的差别,看人家生的孩子就看出来了,所以这事儿她一直很有印象。
刘父一听,再一想,恍然大悟。
他早就习惯了刘巧月是自己的闺女,所以哪怕这次是回来调查许诺和刘巧月的身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忘记刘巧月不是他亲闺女的事,所以当老太太说他闺女刚生下来的时候白白嫩嫩的他就不信,因为刘巧月当时又黄又瘦,可是如果刘巧月不是他的亲闺女的话……
刘父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当年老许家二儿媳生的闺女,您还记得不?”
老太太就一撇唇:“记得呀,怎么不记得,因为是和你家孩子同年同月连时辰也差不了多少的,我多少有些记忆,那孩子呦,可怜的很,生下来就又小又黄,我接生过不少的孩子,那样的孩子我也见过不少,不足月就生了嘛,难免的,我本以为他们家穷,养不活嘞,没想到他们好造化,不但养活了,那孩子还早早的就考上了大学,正正经经的光宗耀祖啊!”
刘父咬牙,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磨了大半个月,哪怕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知道,那许诺多半就是他和老婆子的亲生闺女了!
刘父心里又悔又恨,可却不知道又改真的恨谁,要说刘巧月享用了本该是他闺女的一切可恨吧,可刘巧月当时也就是个小小婴孩,根本不懂这些,可要不让他恨,又是意难平!
那是他的闺女啊,亲生的闺女,合该捧在手心里长大,宠的无法无天……
☆、第67章 啦
潘肖放心了许诺的腿,出去打电话,那边儿医生办公室里也把他们的事儿当笑话谈,给许诺看病那医生叫柳江,是王铮的发小儿,这会儿王铮来他这复查腿,他就忍不住跟王铮笑说:“这没文化啊,还真是可怕!你就说我今天接的那病人,就是病人家属病急乱投医,弄了个还没医生执照的江湖郎中给看腿,这给灌了迷药,要我说啊,这也幸亏就是迷药,这要是有个人想趁机害他们,给毒药他们不也照样认栽?”
医生敲了敲王铮的腿:“感觉怎么样啊?里头儿方可好几个钢钉,阴天下雨的疼得厉害吗?”
这是两人间的办公室,其中一个医生查房去了,王铮家里人和这医生都是熟人,处的就跟朋友似的,王铮摸了摸自己那条腿,苦笑:“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柳江把手里的病例仍在桌上,点着手指头训他:“唉我当时说什么来着?那女的不靠谱,就是一不三不四不正经的主儿,也就你看着跟个宝儿似的!耽误了青春不说吧,还差点搭上一条腿!要我说看太多书也不好,你瞅瞅你,看那些外国的唧唧歪歪的书,弄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王铮个性不强势,就算别人说的再难听,当着他的面儿,指着他骂他王八蛋,他也是那种会淡淡的点点头,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的个性,从不轻易动怒,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个儿的发小儿是为了自己好呢?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别再说我啦,就因为这事儿,腿差点残了不说,我们家从我爸到我妈,我爷爷奶奶那个不见天的数落我?我在康小雨那儿也抬不起头。”
“那你能怨谁啊?这人呐,脚下的泡都是自己磨的!现在后悔了吧?你早干嘛去了!你和康小雨打小儿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不夸张吧?人家姑娘多好啊,名牌大学毕业,个性温温柔柔的,典型的贤妻良母,就你非得寻什么真爱,贪鲜!为了一个看重你钱财的女人跟家里边差点闹翻,我跟你说啊,也就康小雨还能跟你凑合,不嫌弃你是个二手货,你知道我媳妇知道了你的事儿怎么说吗?”
王铮服了他了,他知道自己这爱念叨的发小儿又展开唐僧模式了,只得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怎么说啊?”
那医生一回头,贱次次的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啊……”
王铮却没听进耳朵里,只看了那病例上的名字,柳江这一手‘狂草’练得好啊,要不是他们俩多年的交情,他都认不出那俩字儿叫‘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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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当时听说了老接生婆的话,醍醐灌顶一样,第二天就背着大包小包的回了深圳的时候,可是这时候连春节都过去了大半年了,当然,那时候许诺的腿还没治好,刘父知道许诺的腿不能走了,也着急,第一个念头就是跟着老婆子去看看,结果刘巧月回来了又是一番作闹,死活拦着不让去,刘父那个气啊!
他说:“你拦着我干嘛?你给我起开!”
一把推开了刘巧月,那张脸抽抽的,别提多厌烦了!刘巧月的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也很委屈,她现在有钱了,她也不嫌弃他们没钱了,甚至还花了不少的钱带了一大堆的稀罕玩意儿回来给他们,结果他们说啥?说要去看许诺!
凭什么看她啊?她不就是腿废了吗!又不是死了!刘巧月气的直喘气也没人理她,她就冲着刘婷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非得让许诺巴着我们家干什么啊!你愿意和她在一块玩儿那是你的事,她许诺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在老家又小小的年纪就跟流氓混一起,我们可是正经的人家,你出去打听打听去,有那个正经的人家会跟这种人有关系的?!做朋友都嫌跌份儿!我哥他还是要留校做教授的人呢,扯上那么个资本家,你是想让我哥不能留校跟你一起去当工人把你!”
刘婷那个气啊:“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就当别人也不是好人!”
刘婷能不气吗?许诺腿不好了,她是着急,可是她最讲究个分寸,也没逼着这一家子说去看许诺,结果他们都要去,她这还二丈和尚摸找头脑呢,刘巧月就这么说她!一次两次的她都不忍她,更何况每次回来都拿着话儿刺她!
刘巧月气的不行,坐在沙发上撒泼:“我不管!我就不能让你们去!去她那儿干什么啊?还嫌不够烦是不是?自己家的人都不亲近了,去亲近一个外人,爸妈,我哥被刘婷弄得五迷三道的,你们也老糊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