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嫂看着柳慕的针线,不时指点她几句,又说:“在城里经营不容易啊,店铺租子挺贵的,还要打赏孝敬的,买菜买肉,哪样不要钱?她这次来也是想我借点银子。我平时也没攒什么钱,孩子还小,用钱的地方多,跟我家婆请示了下,借了二两银子给她。”
银钱方面的事,柳慕觉得还是应该保有点隐私的,像在以前,她就很烦亲戚朋友问她每月挣多少,不过再想想,对于自己借出去的钱,大家应该是很乐意提的,一来显示自己还有点余钱,二来显得自己够义气人品好。
柳慕就夸道:“大嫂你对你姐姐可真好。”
吴大嫂呵呵笑了,说:“我就这么点,多了就没有了,只能帮这么多。”
柳慕点点头,说:“这样已经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投资这件事,李福泽留了二十两给她作生活费,而她每天就只买点吃的,钱根本就没花出去,可以拿出来投资给吴大嫂的姐姐啊。
她想了一会儿,说:“大嫂,你姐姐开铺正需要银子,可以找个人共同分担成本啊,等赚钱了再分红就可以了。”
吴大嫂不以为意,说:“我也没开过店,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的。”
“大嫂。”柳慕拉住她的手,说:“我每天在家就只是花几个铜钱,手里正好有点闲钱,可以拿出来投资给你姐姐,和她立下契约,我出了多少钱,赚钱后可以分到多少钱,明算账,不怕的。”
大嫂听了摇摇头,说:“他们是夫妻开店,应该不会考虑让外人介入的。”
柳慕尽力说服:“可是这个方法很好啊,她需要银钱,我来出,正好各取所需,立好契约,不会有钱财官司,还有,中间有你这一层关系,我们也可以更亲近,不用互相猜疑……”
大嫂为难的说:“四福现在也不在家,这种大事你还是和他商量下吧。”
柳慕心中把二十两当成自己的零花钱,自然没想到李福泽那里去,如果说这是自己的私房钱,会不会太露财了?她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姐姐的店快要开张了吧?”
吴大嫂说:“开店做买卖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样一说,柳慕自然是不好言语了,心道:李福泽啊李福泽,你怎么走得这么不凑巧。
吴大嫂见她不再坚持,心里松了口气,再一想:小柳只是太年轻,一个人守着家有点寂寞才没事找事的。又安慰她道:“四福现在盖了房子又买了铺子,日子越过越好了,你就舒舒服服在家享福就好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操心这些老得快。”
柳慕只好笑笑。吴大嫂这样一说,又让她想起了对未来的不确定。
#论李福泽能否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老公有点小钱,我真怕他会抛弃旧人,另寻新欢#
不对不对,撇去这些小心思不提,作为一个自信的现代女人,她怎么也得有点自己中意的事业啊,不要把念想寄托在别人身上,即使只剩自己一个了,也要努力努力。
她小心翼翼的说:“大嫂啊,我是衷心祝你姐姐开业顺利,不过你也说经营不易,如果你姐姐以后开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就尽管提吧。到时候我家那位也已经回来了,我可以和他商量的。”
吴大嫂无奈的笑了,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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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谈判
李福泽带着大亮在武州城内住了几天,按照孔立聪吩咐的在延年客栈落脚。白天带着大亮出门乱逛,看西流江的繁忙风景,大大小小船只来回,岸边也是来去的客商、脚夫,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座桥。这里南来北往的人很多,在食物方面汇集了各种口味,酸辣的、清淡的、微甜的都有,街边的小食更是丰富,各种汤面、酥饼、麻花等等,大亮是口水直流。不过他自己刚刚犯过错,言行里乖了很多,李福泽说一他不敢再说二。
等到赴约的那天他把大亮留在客栈里,牢牢叮嘱不能出去乱跑,之后雇了驴车来到那间酒馆,孔立聪正在二楼等他。
这是角落的桌子,二楼人只有三两桌,和他们隔着点距离,这样的环境还是可以静静的聊事情的,说轻声的也不会被别人听到。
孔立聪早已经点了几个菜等着,不过李福泽来之前和大亮一起吃过了,只是坐着,让他把话直接说透。
孔立聪穿着颜色暗沉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劳烦姐夫等了这么几日,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李福泽现在还真没什么心思想想孔家的情况,他只想这次谈话能很快有个好结果,他点点头,说:“我们就直说了吧,没什么好绕来绕去的,前两个月我不是跟着吴叔收货,来过武州吗?我们还见了一面,回去之后,家里就已经有那个……你知道的,那个宝贝。”
孔立聪抬手制止他说下去,说:“那个东西怎么发现的、谁发现的,我不关心,我只知道那是我姐和我外甥的。”哼,别想说是那女人发现的,就算是,他也一样要插一脚。
李福泽却坚持说:“那是自然,我不否认,你也别想把我现在的媳妇小柳应得的抹去。”他也知道这些借口小舅子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只是一步步谈而已。
孔立聪笑了笑,说:“你既然赞成了就好,早知如此,你何不一开始就说个明白,还要我从大亮口中得知内情,我要是不问,你应该就是偷摸着发财了吧?看你,还一身粗布衣服,假装穷人!”
李福泽的确是有不露财的想法,再说他也是穷惯了,穿便宜货就很自在,他说:“那个东西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每天累死累活,现在天也冷了没法开工,到明年天气暖了再开始,有点钱当然要省着花,那么长时间呢。”他和柳慕辛苦了那么久,挖出来的也的确不少,不过他可不敢一下子全拿出去熔炼,所以他花钱还是挺节制的。
孔立聪嘲笑他:“你是穷惯了、劳碌惯了吧,单凭你一人能搞多少?必须得雇人。”
李福泽撇嘴道:“谁不知道雇人快,可惜太兴师动众,别到时候东西没挖出来就被别人盯上了,哦,我这还没雇人呢,就被你盯上了。”这小舅子年纪太轻,总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孔立聪听了得意的笑了,说:“你说你得了又何用呢,在经营方面还得我来,武州城繁华热闹,多少穷人离乡背井来这找机会,多给点酬劳他们还不乖乖听话?短时间内让他们闭嘴,更主要的是,雇上几个打手看着他们,这还是可以的。”
听他说得那些宝贝好像是他囊中之物一样,都算计好了,李福泽也挺憋屈的,他说:“我们村抬头低头都是熟人,有陌生的人来了那全村都知道了,还保什么密。”
孔立聪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说:“你别说还是你自己去挖啊,那猴年马月能富贵起来?找个由头说过去就行了,说真的,你抓紧时间成富家大老爷了,拿钱买房买地,其他人就不用多想了,乡下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福泽制止他说:“你别想得太美,那里有多少宝贝还不知呢。”瞧他说的好像很容易就能大富大贵一样。
孔立聪一顿,深深的鄙视他:“这些东西能少得多少?说实话,就有个十斤八斤都够你买房买地了。”他觉得是不会少的,垧林那边的金矿满山都是,姐夫那的也不会少多少吧。
李福泽想到这几天打听到的情况,若有所思的说:“我家人口单薄,十斤八斤是够了,你家却不行啊。”
孔立聪想了下,说:“我们家做买卖的,拿来就是做个本金,另有大前途。”
李福泽深吸口气,说:“你这是一心为家里人着想啊,兄友弟恭,佩服佩服!”
孔立聪盯着他,的确是一副若有所指的样子,他知道了吧?这也好,他也不想和个太呆的人作合作伙伴,说:“看来你这几天在武州城也不是瞎逛啊,好好打听了我家的事。”
李福泽略略得意,说:“既然都要合作了,自然要知根知底。你就直说吧,我们这单货是我和你,还是加上你爹、你弟弟,怎么分?”
孔立聪已是面无表情,说:“如果我说分四分,我、我爹、我弟弟和你各人一分,你觉得如何?”开什么玩笑?!装傻充愣?想看他变脸?
李福泽笑了,说:“你还真是个好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