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驸马守则 清歌一片 2293 字 15天前

“你就是昌平的驸马?那个在黄武殿校场击败了元炬的人?”

他慢慢地问道。

步效远一语不发,只是紧紧地凝视着他,刀锋跟着他的咽喉。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也姓姬,本来这天下应该是我父亲的,但是却被他的弟弟、我的叔叔夺去了,再后来,就成了姓端木的女人的天下……我努力了十数年,想要夺回这一切,光复我姬姓皇室,这是天下人的心愿,所以你不能置我于死地。昌平小时候就是个刁钻阴暗的人,如今想必更是跋扈,你身为驸马,想必也有诸多无奈。年轻人,如果你今天放过了我,他日我重夺这本来就属于姬家的天下,我用姬姓血脉的荣誉向你保证,除了皇位,美女、财富、权势,你要什么,我就赐给你什么!”

猩红的血从他一只臂膀的盔甲护罩下不停地滴了下来,他却浑然未觉,有些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兴奋的红晕。

“你错了。天下人的心愿不是光复姬姓皇室,而是太平,得到永久的太平。昌平很好,能成为她的驸马,我很高兴。所以我不会放了你的。你身后的人如果再过来一步,我的刀就会在你喉咙再割一个口子!你虽然是姬姓的人,但是女皇陛下想必也不会怪责我的失手。”

姬如流惊讶地凝视他片刻,看见他身后已经赶了上来的无数中昭将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人,你本来可以做一个平凡终老的人。但是你运道不济,竟然与皇家的人牵扯到了一起。我告诉你,只要与皇家有关联,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最后,没有谁能逃脱权力的诅咒,昌平一样,你也一样!”

他猛地双手握住了抵在自己咽喉的刀锋,用力一送,“噗”一声沉闷之声响起,咽喉处已是溅开了血花。

步效远望着他仍圆睁的满含了不甘的双目,怔了片刻,终于低声说道:“你又错了。可惜你看不到了,我和昌平一定会好好一辈子的。”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姬如流慢慢地倒了下去,直到一动不动。

三十四章

原本以为要旷日持久的战事就这样消弭了。只是现在,大军也不能立刻启程回去。西戎国君之位空悬,因为常年动乱,边境之上仍有流兵劫匪为患,骚扰着百姓安宁。所以鲁鹿一边命大军驻扎在边境的武兰城外,追缴流匪,一边派了信使将大捷的信报日夜兼程地送往帝都,等待来自帝都的上命。

大战既消,又快临近年底,武兰城中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这天晚上,步效远正在自己营帐中读着带出的兵书,读着读着,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昌平的一张脸,忍不住又摸出了贴着胸口藏着的那挂肚兜。

桃粉的丝绸料子被他手三天两头地摩挲,他又舍不得洗去上面沾留的气息,颜色早有些变了。正盯着有些出神,突然听见哗一声帐帘被掀开的声音,抬头一看,进来了张龙。

张龙就是前次随他一道夜攻戎阳,第二天对百姓说话的那个,回来后就被提拔为副官,留在了他身边。

步效远一惊,急忙把手上的东西塞回了怀中,只是张龙眼尖,早已经瞥见了桃粉一角,也不说破,眼睛一转,笑着说道:“驸马爷,如今太平无事,长夜漫漫地也不好熬,兄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叫你大开眼界。”

步效远略微一怔,就有些明白了他的话。年关将到,军营里也有些松慢起来,时常有士兵甚至将领耐不住寂寞,趁了夜间偷偷结伴溜出营房,到城中的风月之所快活一番,他也是时有耳闻。自己虽不会去阻拦或者告密,只那种地方却是不会去的,急忙摇头。

张龙上前几步,压低了声笑嘻嘻说道:“驸马爷你不知道,若是见惯的,兄弟我也不会拉你去。只是这里的舞女,有些竟是棕发碧眼,和见惯的大不相同,脸模也就罢了,最妙的是那身段,**又肥又白,晃花了人眼。到了此处不去见识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步效远脸微微发热,仍是不住摇头。

张龙以为他放不下脸,捋起了袖管,上前就要拖他,步效远却是坐着纹丝不动,张龙无奈,只得罢手。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瞥见的那一角粉红,虽然没看清是啥东西,只必定是和女人脱不了干系的。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莫非是公主太过凶悍,管得驸马连在千里之外也只有贼心,连男人的最后一丝贼胆也没了去?心中一下又同情了起来,心道这驸马之位看着风光,其实却是个天下最苦的活计了。只好咂咂嘴,摇头说道:“不去也罢。兄弟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个好东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步效远见他没再死命拉着自己去,这才微微送了口气。只是对他最后说的“好东西”又有些不解。被他刚才这么一扰,兵书是看不见去了,正要起身到帐子外查看下营房附近,突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原来那张龙又过来了,递给他一册只巴掌大小的看起来像是书的东西,挤眉弄眼道:“驸马爷不出去,那就用这个打发下漫漫长夜。”说完便哧溜转身离去。

步效远愣了片刻,低头看了下他刚才塞到自己手上的小册子,见空无一字的封皮起卷毛边,已经看不出本色了,瞧着像是快被翻烂的样子,心中好奇,随手翻了一下,手一抖,整个人就僵住了。见那页面上正画了一男一女床戏,二人皆是赤身露体,纸张颜色虽有些发暗了,男女体肤却是纤毫毕露,神态栩栩如生。

外面虽是严冬,步效远后背却是发热,啪一下合上了册子,想着立刻把这东西还给张龙才是,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立着不动。半晌过去,突然听见帐外似乎传来走动声,一个箭步到了床铺前就把那册子压在了枕下,心跳得就像做贼似的。那脚步声从他营房前过去,又静了下来,想来是路过或者巡逻的。

步效远定了下心神,几步走回到了桌案前,低头又翻看起了还摊着的兵书,只这回眼睛虽盯着书,那字却是真的一个也看不进去了,脑中都是刚才瞥见的那一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