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孝,自然不能和庶人一样,满打满算的守上三年,而是以日代月。
李桓名分上不是皇帝,但也只是差了一个名头了。
他就差没把在洛阳的元善给轰下台,其他的待遇几乎和皇帝没有太多的差别。
贺霖觉得元善对着李桓这样的大臣,都能私下里对着保皇派掩面低泣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反正仇恨一句拉的够足,再把野心拉出来溜溜也没有什么了?
“等过了半年吧。”贺霖说道,“这怀孕生孩子,你当在榻上躺个九月多,孩子就会自己出来了?”
怀孕生孩子都是辛苦事,怀孕的时候就不舒服,等到生产的时候,更是疼的不想活了。
频繁的生育对女性身体没有多大好处,她还记得贺昭的反例,贺昭生孩子是不歇气的那种,到了最后身体都成什么样了?
“好,听你的。”李桓点了点头,他和贺霖都年轻,而且已经有了一个长子,也不急着要更多的孩子。
李桓在晋阳这么一呆,便呆了大半年,晋阳里头忙的团团转,北方蠕蠕最近有南下的意思,晋阳作为重镇,自然是要担负起指挥的责任。
当年和蠕蠕联姻主要的还是怕南北夹击,如今南朝梁国北伐大军被自家皇子冷不防给抽了一大棍子,被打了回去,北朝正好可以腾出手脚来对付北方蠕蠕。
对付蠕蠕,阴山六镇可算是经验丰富了,那些年长一点的男人,手中多少都有蠕蠕人的血。
蠕蠕人向来不会打持久战,一般是带着人马南下抢掠,抢完了就跑,来去如风,来个什么攻城战基本不可能,他们也不会打。
六镇出兵没多久,蠕蠕人自己见着占不到便宜就哗啦一下子做鸟兽散。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化整为零跑的飞快,这个也算是蠕蠕人的特点了。
这事一出,晋王太妃在霸府中的声望再一次跌到了最低谷。
太妃的名声原本就不好,嫁过来一年多,老晋王就撒手去了,而后就是在丧礼上半点悲痛之情都没有。
胡人女子不讲究不见外男,丧礼上那么多双眼睛瞧见,想洗白也很难,何况贺霖还没想过给这位胡闹公主洗白呢。
公主嫁过来在魏国代表的便是蠕蠕,哪怕她自己不这么想,她在魏国得到的礼遇和她胡闹所能依靠的靠山,都是来自蠕蠕,如今蠕蠕和魏国这么一打,即使不是声势浩大的大战,也足够让许多人对她开始不满了。
贺霖无所谓,因为那位公主拼死不说汉话,就连鲜卑话都说不好,除了和蠕蠕人之外,真的没几个能和她说上话,这位公主嫁过来的一年时间里还真的不够她接手这个霸府的内务。
贺霖来了之后,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把担子接了过来。
李桓很不喜欢这个继母,也嫌弃这个女人太闹腾,按照原本计划好的那样,将她幽禁起来。
公主本来的亲信只有那些陪嫁的人,在府中也没有任何的根基,有心处置,简直不要太简单,而且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
蠕蠕人如今想要南下抢夺,正是在犯众怒的时候,哪个会跳出来给个敌国公主说话?
阿那氏的叔父在李桓回来的时候,派人将他送回蠕蠕去,阿那带库并不是多稀罕自己的侄女,一开始他逼着李诨睡了一年多的公主,也是想着公主能够生个儿子出来,结果儿子没生出来,晋王倒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