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了?裴玉容眉头一皱,很快又平静下来,笑着对郑老爷道:“公公,您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阿泽的生意,哪里是下人能知道,您别想太多了!”
郑老爷并未就此罢休,他甚至有些恼怒的一把拂开裴玉容:“你、你们一个二个都当我老了没用了是不是!?分明就是阿泽被人给害了,这批订单要赶着把货交出去,所以他才会把府里一半的下人都带到作坊里去了!玉容!你休要再骗我!”话刚刚说完,郑老爷又是一番咳嗽,仿佛下一刻就接不上气来!
裴玉容正在着急,下人忽然来报,说如意姑娘过来了!
裴玉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如意?她令人去将如意请进来,便立马将郑老爷扶进了屋里,将药端给他:“公公,您现在养病要紧。做生意的,哪里有不失手的时候,兴许的确是有些岔子,只要能补救回来就好了!”
郑老爷连连咳嗽:“你、你叫他回来见我!马上回来见我!”
“哟,公公这可是找郑郎啊。”一股子香气冲了进来,裴玉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月娘已经笑盈盈的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
月娘不过将将被抬进来,郑老爷休养着,并不晓得这件事情,连裴玉容也是早几分才晓得的。
裴玉容安顿好郑老爷,走到月娘面前,将声音压低了些:“公公现在很累了,你不过刚刚进门,往后有的是机会请安,现在先回去吧。”
月娘却是笑的得意:“姐姐,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只许你照顾公公,就不许我这个做小的为您分担一份了?”
郑老爷听到月娘的话,猛地一震:“玉容,这个女人是谁?”
月娘抢在裴玉容面前开口:“公公,我是郑郎新抬进门的姨娘,听说您的身子不好,特地过来瞧一瞧,顺带请安!”
郑老爷的脸色立马变了,月娘身形妖娆语态妖媚,比起那个何姨娘,风骚之气有过之无不及,郑老爷看一眼便觉得心中冒火,立马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可他终究是病的重,不过呵斥了一句,人就已经连连咳嗽。裴玉容急了,对月娘也不满起来:“还不出去?”
月娘也收了笑意:“姐姐这么霸道,难怪郑郎一而再再而三的宠幸他人,这女人啊,就该温顺些,姐姐您你这样堵着我,讨好了公公又如何?郑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月娘正要开口,另一个声音将她打断:“看来新来的姨娘还真是孝顺,知道的以为你是和郑夫人枕着孝顺郑老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呵,这架势可不得了啊。”
如意一只手端着一个餐盘缓缓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月娘一见到她,神色都跟着冷了几分,如意的话摆明了在说她勾搭郑老爷,她脸色冷了冷,没有说话。
裴玉容对如意过来有些意外,如意将手里的一碗药膳递给她,道:“在前厅听说郑老爷是肺阴不足,夫人这几日忙着照料,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冒昧的到厨房里走了走,见有材料,就教下人做了这个。这碗药膳是肺阴不足之人吃的,药性虽没有正儿八经的药来的快,但胜在入口比苦药来得好,夫人若是信我,便将这个给郑老爷吃上几日,应当能缓解。”
裴玉容自然是万分感激,道了声谢,转身就给郑老爷送了过去。
月娘还站在这里不肯走,目光却是打量着这个房间。如意看了看月娘,笑道:“这位姨娘,既然郑夫人忙着照顾郑老爷,不如您就帮着招呼招呼我这个客人吧。”
裴玉容在那一边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如意,今日我是真的走不开……你……”
“我来招呼吧。”月娘接过话,笑盈盈的望向如意,微微抬手:“请。”
郑府的偏厅里,下人上了茶,月娘以女主人的姿态请如意用茶,如意端着茶杯,笑着感叹道:“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好,前一日这郑府里头横行霸道的还是我那个姊妹香芝,想不到转眼,宠妾变弃妇,花魁成姨娘。”
月娘并未被如意的话触怒,只是微微一笑,款款起身走道如意身边,弯下腰压低了声音道:“莫非如意姑娘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给你的姊妹们抱个不平?要真是这样,你可就来错了。当初骗郑泽签下订单的人是谁,月娘就不多说了。郑泽如今要还是不晓得那是骗局,那就真是傻子了。是以他见到我不杀我就算好的了,又怎么会为了我而对结发妻子和宠妾始乱终弃呢,姑娘可别冤枉我!”
如意看了看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似笑非笑道:“照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一个充足的理由,让郑泽非得纳你为妾?”
月娘忽而一笑,极尽妖娆:“这……是我和郑郎之间的小秘密!”
如意嗤笑一声,点点头:“也罢,我这个人不爱打探旁人的隐私,你们就继续守着你们的小秘密吧,我这几日闲的很,郑夫人前几日便邀请我来府中小住,现在正是时候。还要麻烦月娘帮我准备一间客房了。”
月娘的脸色冷了冷,看着面前笑容淡淡的女人,她有些看不懂她究竟要做什么,可她还是要提醒她:“如意姑娘,我们都是为三爷办事,没必要彼此为难,是不是?”
如意从容点头:“你也只是为了三爷,跟郑夫人没什么干系,更和养病的郑老爷没有关系,你也无需时时为难他们是不是?”
月娘看着如意,忽然笑了起来,她妖媚的凑近她,吐气如兰:“如意姑娘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不只有关系,这个关系……还很大呢!”
月娘成功的在如意的脸上看到了冷色,笑容越发深:“所以,姑娘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月娘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她说完这话,退开几步站直身:“那月娘现在就去为姑娘准备房间,姑娘大可尽情小住!”
如意看着月娘的身影一路消失于拐角,这才沉下脸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郑泽很快就从作坊中回来了。府里一半的下人都在郑家的作坊里帮工。如今木材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有几日时间,连夜赶工的话,应当不会有问题。只不过,郑泽的人刚一踏进府中,就被人传话叫到了郑老爷那里。
裴玉容照顾了郑老爷一整日,到她自己都累的脸色发白的时候,才强行被郑老爷赶回去休息,郑泽的人才刚踏进房屋,一盏茶杯就照着他的肚子砸过来!
郑泽忍住了这一下,看了看早已经怒不可遏的郑老爷,哑声道:“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为何不好好休息养病。”
郑老爷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而是将他抓着一番逼问:“你说!是不是作坊里出了什么事?!你说啊!说啊!”
看着郑老爷呼吸急促脸色涨红,郑泽终究还是皱了眉将他扶到床榻上:“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一批货物要连夜赶出来,人手有些不够。是不是服侍的人不够?要不要再买些人回来?”
“啪!”一声脆响,郑泽的叫火辣辣的疼起来。郑老爷抖着手指着他:“还想骗我?只是普通的货物,你需要动到那样东西?阿泽,知子莫若父,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真要让玉容一辈子恨你吗?!”
说到裴玉容,郑泽的手微微一抖,郑老爷喘了口气,说道:“当初裴家遭难,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家?阿泽,你听爹一次,我不管你这批货是给谁做的,立马给我停了!该赔多少我们就赔多少!那个东西你绝对不能用!”
郑泽的脸色忽然就凌厉起来,他将郑老爷安放好,缓缓直起身冷冷道:“爹,我说过,郑家只有我才能撑起来,我会让郑家和从前的裴家一样!这张订单我绝不会反悔!”
“你!”郑老爷急火攻心,郑泽立马叫人来照看,又请了大夫。
“看着老爷,不要让老爷跟夫人胡说。老爷如今神智不清,莫让老爷说了什么吓到夫人。”郑泽淡淡交代完,转身离开,将郑老爷伴着咳嗽的责骂声抛于脑后。
郑泽回到房间中时,月娘已经等在里面,郑泽见到她,侧过身指着外面:“滚。”
月娘笑呵呵的走过去,郑泽却避如蛇蝎:“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月娘看了他一眼,终究退来一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等到百味楼选拔的那一天,肯定就有好戏看!”
郑泽冷冷的看她一眼,忽然道:“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明明是东桥的人,却成了李恒才派来接近我的人,最后却反帮着我将李恒才一军,连我都好奇,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月娘依旧是笑呵呵的:“郑郎这可就冤枉我了,当日的确是王有财让我迷住你签下订单坑你一把,可我也坦白了跟你好生道过谦了不是?我已经说过了,东桥这边看百味楼不舒服很久了,让我假意接近李恒才骗取信任,当然就是为了捅他一刀,可我也不晓得他是哪里听说我曾和公子你有一夜夫妻的情缘,便哄着我来你这里,我知道你最近恨李恒才可恨的牙痒痒,我帮你可不就是帮我自己?再说你身边还有谁比我更能反将李恒才一军的人?”
郑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那王有财为何要找我做这次生意?”
月娘有些不耐烦:“自然是当真需要这些,若是东桥真能拿下整个镇子的酒楼,自然就需要大干一番,王有财做生意想要耍些手段得些便宜,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看着郑泽,娇嗔道:“郑郎还不信我?难不成是要月娘再伺候一次,郑郎才肯晓得月娘的诚意?”
郑泽的回答是头也不回的离去,月娘笑了笑,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