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倒是心如铁石,说些这修士血祭殒落之事,就好似谈讲的是风花雪月一般,再无一丝动情处。或是此人一生所见的杀伐之事太多,是以瞧得今日之事,也只寻常。
原承天原以为会对此人生出憎恶之意,哪知却贃忖半晌,却无端的生出一丝悲悯之心来。
要知人心并非铁石,生来皆是赤子,怎有不同?要遭遇到怎样不堪之事,方能将这血肉之心,锻造的如冰石铁块?则此人一生所历,又怎能不令人悲惋不已。
此刻那迷障已是愈发浓重,而遁行之速也越来越是慢了,四周灵气,也是荡然一空,就连体内的真玄运转也受到了影响,原承天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再用禅识向面前的迷障探去,反倒一丝也探不出讯息来,这强大的禅识就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反馈回来,原承天此才方知这迷障的厉害了。看来此物是由九渊之宙所出,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原承天道:“杨道友,你等的血祭之法该是如何?“
杨靖峰道:“这血祭之法说来倒也容易,不过是数人或数十人结成一阵,至于这阵法如何布置,倒也没什么讲究,不过是能集结诸修之力罢了。其关键处,就在于利用阵法之妙,节省真玄而已,因为谁也不知这迷障有几千几万里,若不是结阵而去,光靠一人之力,那是怎样也冲不破这迷障的。“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就算结成阵势,也只是省了遁行时的真玄,若无生血开路,仍是寸步难行,是以就需多寻几个人来,一滴滴血这般洒将过去,破开迷障,这才可缓缓向前。“
说罢,他伸出左手食指来,用口一吹,这食指上已出现一道浅浅的口子,泌出一滴鲜血来。他再将这鲜血弹了出来,此血化成血雾,立时就将面前数丈方圆的迷障驱除了干干净净。
原承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滴鲜血,也不过开出十几丈的路罢了,若这迷障有上万里之广,又该用多少鲜血,牺牲多少人的性命?
不由担心起猎风三人来,不知他们三人此刻又在何处,是不是同样被这迷障所阻。或是早在一个月前这迷障未曾出现时就冲进海去,种种猜测,一时难定。
若依着原承天的手段,擒几名修士来倒也并非难事,可是此举大违天和,与天道之修背道而驰,纵是能解一时危急,然而这笔血债,天地必定一一记住,到时天劫临头,报应不爽。
他喃喃的道:“若是以妖休息吧员兽之血,又该如何?”只是这话说出去心中八九是没底了,那妖修灵兽之血与修士之血殊不相同,怎能相提并论。
果然杨靖峰连连摇头道:“若是妖修灵兽之血可用,我等又怎能被困此处?”
就在这时,从迷障中忽的出现一张大网来,这大网银光闪闪,四维八张,就向原承天和杨靖峰当头罩来。
杨靖峰嘿嘿笑道:“这是有人想打我等的主意了。”
若是寻常之地,这大网倒是可以轻易闪避的,奈何此处已近是迷障边缘,一行一动,皆是耗力异常,二人若是以遁速闪避,怕是避不过此网的。
原承天瞧出这大网不过是件法器罢了,并无多大威能,于是将指一弹,一道法诀祭出去,这大网就立时被定在空中,再用手一招,此网已到手中。
迷障中传来一人惊呼道:“不好。”
杨靖峰笑道:“想逃吗?只怕没那么容易。”
身子一纵,就冲进这迷障之中,虽然因这迷障阻路,其遁速瞧来也是平平,可却比那迷障中的偷袭之人快的多了,只是一瞬间,身子已在迷障中消失不见了。
再过片刻,烟雾微微一散,杨靖峰已返了回来,手中则拎着一人,此人满脸的惊恐之色,自是明白,自己的遭遇定是奇惨无比。不过若是他人落人自己的手中,想来也是一般。
杨靖峰将此人一举,笑道:“可不是能多行了几百里路了。”自是在再说,有了这人的鲜血为祭,就可在迷障中开辟出数百里的路来。
原承天道:“这血祭之法,我断乎是不会用的。”
杨靖峰奇道:“道友虽是心怀慈悲,可若不用此法,又该如何冲进七寒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