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身边则是三名万兽山庄的弟子,这三名修士皆是神色凝重,除了宗效狮之后,另二人皆是将目光转向别处,不敢去瞧洗魂台的方向。
李神通口中所念,正是计算修士到了台上后元魂离体的时间,那洗魂台因有澄境相隔,就算是动用灵识,也瞧不出元魂离体的情景,但李神通对这洗魂台再熟悉不过,那修士上台之后元魂离体的时间,又怎能算不出。
堪堪念到第三十声时,李神通声音一顿,转向宗效狮。
宗效狮声音无端的颤抖起来,道:“这便可以开始了吗?”
李神通笑道:“千般谋划,只争这一刻。”
宗效狮叹道:“庄主,我今日是为你千金之躯,山庄前程,才不得不做此违心之事,事成之后,就算你饶我不得,效狮也是心甘。”
猛的一咬牙,就将手中长鞭扬到空中,心中动用法诀,那长鞭在空中“啪“的一声脆响,随后一声龙吟之声响荡天际,隐隐瞧来,一道龙影似乎从那长鞭出遁出,就朝洗魂台方向一扑。
而在长鞭祭出龙影的同时,丽仙低吼一声,身上青光乱闪,丽仙被罩在这青光之中,口中呻吟不绝,其音极是痛苦。
虎隐等人皆是瞧得呆了,那虎隐本想上前,不想那青光好不强大,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又如何能穿得透,正在惊惶之时,青光忽的一敛,诸修瞧清面前景象,齐齐惊呼一声。
原来那个娇小可人的丽仙已然不复存在,面前立着一只银色灵狐,身高近丈,目光森寒,大有藐视天下,视世间诸灵为无物之态。
黑齿公大叫道:“不想传言不虚,那万兽山庄的宗氏,果然是仙庭灵兽所化,这可如何是好。”
那银狐目光转过来,冷冷的瞧了黑齿公一眼,黑齿公因无真玄在身,心境如何维持,被这仙庭神兽瞧了一眼,已是肝胆俱裂,不由自主的大退一步。
可他复又想来,台上的原承天此刻必然已是元魂离体,若是自己退缩不前,任这银狐伤了原承天,岂不是后悔莫及。
因此强抑心中恐惧,将手中法剑平平端起,大吼一声,就向那银狐刺去。
这时虎隐与曾七姑亦是大声呼喝,各自动用自身肉身功法,要与这银狐厮杀。
不等诸修近身,银狐抬起爪来,在地上一顿,那山石顿时四分五裂,一股强大气流涌来,诸修身不由已,就被震到空中。
银狐目光微露不屑之意,转头瞧向洗魂台上的原承天,一步步向前走去。
银狐每走一步,必定是山石崩裂,这是仙庭灵兽的原身,自是非同小可,黑齿公等人的肉身功法在此狐瞧来,好似荧荧之火与日月争光,端得是可笑之极。
只是银狐举步向前时,目中却流下两行清泪来,每一次抬爪跨出,都好似是踏着刀山火海一般,其心中的痛苦挣扎,亦是一望可知。
虎隐最是勇悍,虽被银狐震出数丈远去,身子甫一沾地,就立时卷土重来,口中叫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掌中紧握一物,正是一粒真玄丹,虽然服下此丹,也需时间吸纳,且大违洗魂台的禁忌,可此刻却是唯一的办法了,若不能动用仙修之术,如何是这仙兽原身的对手。
不想他刚刚抬起手来,银狐爪风扫过,那粒真玄被震出掌心,远远的落在地上,银狐再一爪踏上,虎隐顿时心如死灰。
这洗魂台边的情景,尽落入远处诸修眼中,李神通拍手大笑道:“黑齿公等人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又如何是这只仙兽的对手,此计定当大成,绝无疑义。”
宗效狮叹道:“我逼得丽仙现出原身,已犯了山庄大禁,庄主如何肯饶。”
李神通道:“你为救庄主性命,为了山庄前程,才不得不如此,庄主又如何不知道你的忠心,你只管放心,庄主绝不会责你。”
这时宗效隼忽然道:“只怕此事会有波折了,那丽仙的化身步履甚缓,显是心中犹豫了,且瞧她的目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这宗效隼御禽有术,亦修得灵禽般的目光,故而瞧的最为真切。李神通听到此言,亦是心中一沉。
便在此时,那空中忽的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此刻虽近黄昏,可远非深夜,又怎的漆黑若此?
就在那如墨的天空之中,现出七道弯月,那七道弯月或只有一线,或是如钩。此番景像,好不诡异。
李神通玄承倒也了得,见此异景,忽的将手一拍,叫道:“七月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