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珑刚才说的虽是实情,但瞧诸修神色,仍有不少是不肯相信的,毕竟九珑自己也说了,原承天肉身未醒,这情形前所未有,若是世尊就此不醒,苍穹界可真要易主了。
九珑微微一笑,道:“世尊正在修行,若无紧急大事,怎会出手,你说要个明证,除非是阿神陀亲自前来,否则圣师怎会轻动?”
锦袍修士道:“我倒有个法子,世尊是否能掌控大局,一试便出,就怕仙子不肯。”
九珑道:“道友只管说来。”
那修士道:“世尊于这世间最关心的,莫过于仙子了。仙子若是出事,世尊怎能不管?仙子既然认定世尊仍可掌控大局,不如就立在原处不动,任人施法如何?想来我等就在九龙海外,但有行动,世尊必知。”
元雪蝶大怒,道:“世尊肉身未醒,如何施法救人?何况噬月虫已出,又怎能再出援兵?”
锦袍修士道:“我等也不需世尊真正出手,只需天像垂兆,或者另有暗示,便知世尊果然关注此事。我等自然不敢真的下手。此事是否行得,谁敢勉强,还请仙子自家寻思。”
元雪蝶道:“此事一万个不妥,何必再议。”
九珑轻轻拍了拍元雪蝶的手,笑道:“雪蝶,不必替我担心,这位道友的法子虽是荒唐,倒也不妨一试。”
只因九珑心中,对原承天此刻情形已有七八分把握,如今众议滔滔,人心浮动,原承天若不出手,着实难安众心。
除此之外,九珑也另存了一项心思,若自己判断有误,原承天其实已是无力回天,那自己留在这世间何用,不如就随着他一块去了。只是这样的心思,却不便向元雪蝶说出罢了。
诸修见九珑竟肯答应,无不骇然,且瞧那九珑神态虽是平和,但双目中那股凄婉哀伤之意,却是拂之不去,诸修心中油然而生怜惜之心。
试想若自己的亲人命在不测,自己又该如何伤痛,却还要面对诸修的无理纠缠,其心情可知。因此就有许多修士向那修士喝道:“岂有此理,这法子荒唐之极,怎可擅试,若不幸伤了元极,你就是百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锦袍修士昂然道:“若能探出世尊真实情形,便是在下死于非命,又有何惧哉?诸位放心,若是仙子有任何不测,哪怕只是伤了一丝油皮,在下立时自裁,绝不劳他人动手。”
九珑道:“何必多言,你有何法宝,只管施来,我自然是万法不御,还请在场道友,亦不可轻动。”
锦袍修士喝道:“好。”手中青光一闪,就将一柄青玉如意沉沉压来,此宝祭来虽只有千岳之力,可若是九珑果真不避不挡,不动用护体神光,则肉身如何承受,自然是要被打杀了。
就见那法宝疾飞如电,朝着九珑头顶猛然一击。
诸修惊呼道:“怎的这般快!”
当下竟有数十名修士本能地出手拦阻,就见空中法宝纵横,神光交错,那青玉如意虽好,又怎能挡得住数十件法宝,顿时被打了个粉碎。
锦袍修士怒道:“仙子已然应允了,你等怎的还一心偏护,伤我法宝?”
元雪蝶亦怒道:“世尊便是灵台神游,毕竟肉身难御,便有天像垂兆,也未必就能护得仙子周全,你这法宝这般沉重,可不是要打杀了仙子?”
锦袍修士想了想道:“这倒是我有欠考虑了,既是如此,待我重新施法。”
又从物藏中取出一物,乃是一柄短剑,剑长只有一尺二寸,剑上光华不现,分明是件暗宝了。
元雪蝶见是一件暗宝,心中又是不肯,正想发话,被九珑轻轻摇头示意,只好强忍下来。手中法剑紧紧握住,双目盯牢了那短剑,若是万一原承天无法示兆众人,自己也只好出手,毁了这短剑,再怎样也不能让九珑有丝毫危险。
这次锦袍修士再祭短剑,果然来势甚缓,那剑越过诸修头顶,向九珑胸口缓缓刺来。这时场中数千修士,人人皆是睁大了眼睛,瞧这短剑的去向。
却不知原承天能否洞察到此事发生,又该如何示兆,以救九珑。一时间场中人人静默,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