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下了朝堂,来到上书房。
太监宫女捧着香巾、锦帕、茶盅一一进来,伺候他净面漱口;待国主清洗净,他们再捧着那茶盅退下。
李煜往前行,进了膳食堂。一排宫人捧着各类餐是,或瓷钵,或陶罐,或摆台盛放着,一个个鱼贯而入。膳食品类多,摆齐了满满一桌。
刘公公手持一玉箸,每样食物都夹一点,放在国主面前;“陛下,请用膳!”
“好。”
李煜点点头,持箸夹了几口,浅浅地吃了一些,便停了箸。他心里有事,没甚胃口;又回到了书房。
今日朝堂上定下了行军方略,李煜心里不是那么放心。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帖,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刘公公上前奉茶,低声禀告:“陛下,尚仪局的女官求见!”
“尚仪局,何事?”
“尚仪局请上谕,五月初一、十五;陛下去清凉寺上香否?”刘公公笑眯眯地;“女官还说,……还说;……”
刘公公说不上来,支支吾吾起来。
“公公,你老了;……记不住事了。”李煜笑道:“宣尚仪局女官来,让她自己说吧。”
“是,奴才老了,不记事了;该打!”刘公公笑嘻嘻的,说道:“幸亏不是什么要事,可不能让奴才耽误了。奴才,这去唤那女官儿自己来;……”
刘公公颤巍巍走了出去;……
李煜年少时,刘公公就在宫里服侍父皇。他伺候了两朝的王,能不老吗?
李煜的眼眶有点湿润;……是刚安排他颐养天年了。
刘公公再回来,领来一位尚仪局女官。那女官生得俊秀,皮肤白皙如玉,目如点漆顾盼生采,一双柳叶弯弯眉,口如樱桃含朱丹。
女官跪地朝上便拜:“尚仪局司籍叶一枚恭请圣安!”
“叶司籍?哦,好久未到朕这上书房来了;……叶司籍,可还好?”
李煜这一说,江南水师银车被劫,将她屈打入慎行司;……李煜见她,突然就想起这事来,心里多少有些歉意。
“司籍命贱,谢陛下垂念!”叶司籍惴惴不安地说道:“陛下,司籍每日勤勉办事,再无任何疏漏!”
“哈哈哈,你若真有事,还能在这?……”大理寺查案,那不是一般狠。李煜笑道:“无妨,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
叶司籍起身,低头拱手;“陛下,微臣代尚仪局来求请……”
叶司籍的话,刚刚起头。殿门“噹”地被人推开。
“陛下,请您收回成命!”
来的人,既然是慧妃!
她不宣自入?
慧妃听到了早朝的消息;不待李煜下朝回宫,急急地闯入上书房。
慧妃走得满头是汗,急急嚷道:“陛下,不能将皇甫继勋派去润州!要去,也不能是现在!还得再等等!否则,会贻误战机!”
李煜闻言一愣;旋即,脸色一黑。李煜冷冷地道:“爱妃,知道汝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