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俱罗面红耳赤,分辩道:“臭狐狸你胡说什么,鱼某岂会如此下作!我是怕少年人出手没轻没重,弄至无法收拾的结果,所以要上前将他们分开!”
“你若是如此想法,便可以稍安勿躁了。”中年人悠然道,“我看那李靖年纪虽小,却是胸有城府、明进知退之人,既然已经掌控了局面,就绝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鱼俱罗虽与这中年人吵吵闹闹,平生却最是信服此人的见识智计,那经他之口传开的“狐狸”雅号实是另一种溢美之词。此刻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便也安下心来。
果然,李靖在凭着无穷无尽的后力将宇文成都磨得没了半点脾气之后,掌上劲力忽地由雄浑浩大转为轻柔绵延,如春水生波,又似微风拂面,轻轻地将宇文成都推开几步,自己却也在同一时间抽身退步。在外人看来,倒似是双方见奈何不得对手,不约而同地收力抽身。
“这位兄台功力深厚,小弟佩服。”李靖拱手笑道,“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脸上神色复杂,“大丈夫行事须得光明磊落,方才的一阵实是在下败了。以功力而论,在下当对李兄甘拜下风。不过阵前交锋,功力却不是唯一决定胜败的因素。在下不才,明日校场比武,还要再向李兄请教高明!”
李靖哈哈一笑:“届时小弟必要领教宇文兄的高招!”
宇文成都抱拳向李靖回了一礼,也不进饭堂用餐,也不和宇文化及等人说话,径自转身离开。
“没用的东西!”宇文化及脸色难看,望着宇文成都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如今他自然没有脸面再进饭堂,极为极为怨毒地看了李靖和杨玄感兄弟一眼后,带着一群跟班怏怏而去。
“嘿,如此表现,方不愧是鱼某的徒弟!”鱼俱罗对弟子的败阵毫不在意,反而很是满意他表现出来的气度胸怀。
中年人在一旁笑道:“你这莽夫确是好运捡到宝。我知道你定是想趁着这机会给徒弟一些特别的教导,尽管前去便是,我自己在营中随意走走。”
作为老朋友,鱼俱罗自然不会和他客套,道了一声别之后便去找徒弟谈话。
等鱼俱罗走后,中年人转身走到饭堂前,迈步走了进去。此刻宽敞的大厅内有许多虎雏营的少年正在用餐。他径直走到占据了一张大桌的杨玄感一群人身边,直接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感觉身边忽地多了一人,正饿极了埋首大嚼的众少年一起抬头看来。等看清这笑眯眯神态和蔼的中年人时,旁人上不怎的,杨玄感和杨积善两兄弟却是同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长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