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眉眼低垂,专注于手中包扎的动作,也未看她,依旧没做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有多紧张,这样的夜,只着一件单薄里衣的他,背心都出汗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那个父皇,性情不定一词都无法形容他反复无常、乖张的性格,觊觎的,一定要占为己有,碍事的,除掉就像踩死一只蚂蚁,生杀予夺从未心慈手软过,还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
他真的很怕他执意要杀了她,他也怕有任何一个闪失,毕竟是做戏,是谎言,且事先还没有过任何商量,任何通气,他很怕,怕他、她、管深,任何人,任何一个小的闪失,都可能将她的小命葬送。
“王爷,管家大人是不是也知道我会读心术了?”
弦音突然出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本来不知道,经过今夜此事,应该知道了。”
弦音“嘢?”斜眼嗤他:“不知道是谁跟我说,不许再将我的这两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了?”
卞惊寒瞥了她一眼:“比起多一个人知道,本王更希望你好好的。”
弦音怔了怔,没接话。
她当然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也深知当时情况的危急,幸亏他脑子转得快。
“对了,今夜这件事王爷怎么看?难道神医的药又没效?”
弦音用了个“又”字,用完就后悔了。
果然,对面的男人唇角翘了翘:“你以为跟在神医府你对本王用的那个过期药一样?”
弦音红了脸,自是否认:“我可没说。”
男人笑,坏坏的。
“此次的事很蹊跷,本王要查一查。”
弦音点点头。
“聂弦音,还记得下午从明宫回来,本王在院子里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这人话题跳跃得还真大,想了想,“记得,就是要提防谁,小心谁那些对吧?”
“嗯,本王再加一条。”
“什么?”
“任何时候,先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本王最好的保护。”
弦音愣了愣,大眼睛眨了眨,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拗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