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这几月都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因为是她一个人在面对,所以,她得时刻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一个戒备的状态,一个战斗的状态。
今天更是,一个上午都在高度紧张中度过,提着一颗心、绷着全身的神经,后来,又是疯跑逃命。
一双腿,酸痛得已经不是她的了。
如今,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整个人骤然一放松,她才感觉到了疲惫,那种从心到身,乃至灵魂的疲惫。
卞惊寒“嗯”,刚想说让她躺好一点,躺舒服一点,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快得惊人地睡着了。
看到她这样,他真的心疼得要命。
拉过马车里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马车在三王府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他抬手撩了车幔,车夫正欲说话,被他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车夫立马噤了声。
见他怀里的人儿正熟睡,车夫连忙帮他打了帘子,他连薄毯带人一起抱住,弯腰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大概是听到他回来了,他一进府门,管深就快步迎了过来,一脸急色,人还未到,就先开了腔:“王爷......”
卞惊寒朝他狠瞥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管深一怔,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个人呢。
闭嘴的同时,也顿了脚。
卞惊寒抱着怀里的人大步流星从他面前经过。
当怀中人熟悉的眉眼入目,管深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眼。
聂弦音!
虽然这个男人跟他说过,聂弦音没有死,但是,他一直是将信将疑的,就这样突然回来了,他还真是意外得很。
以致于愣在那里忘了反应,等男人走得老远了,才想起自己要跟男人禀报的正事。
不过,男人不让他说话呢,怕吵着那丫头。
可是,他这件事也挺急的呀。
人家古今银器铺的古掌柜还等在前厅呢,带了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来,说这个婴儿是他家王爷一直在找的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要亲手将其交给王爷,其余也没有多说,说是要跟王爷当面说。
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小娃儿中间还饿得“哇哇”直哭,一堆下人婢女轮流抱着哄都没用,最后还是让府中的朱婶去唤了她刚处在哺乳期的儿媳过来给小娃儿喂了一趟奶,小家伙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