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发现,她刚刚扭了那么一下头,剪刀的方向歪了一点点。
然后,盆栽里,本来的牡丹花骨朵儿,被她的一剪子给重重剪没了。
光秃秃的花枝,在盆栽里,显得是那般的碍眼了。
“这一盆,算是白修剪了。”福娘有些懊恼了。
“这一盆不行,再换一盆就是。王府还能缺了一盆花?”朱高熙笑呵呵的劝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何躲懒吗?”
这等不高明的转移话题能力,却是非常有效果。
福娘还真是搁了手头的小剪子,然后,坐到了旁边的小椅子上,准备悠闲的喝喝羊奶,然后,再是尝尝点心。
“外面起风了……”
朱高熙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是坐了福娘的近前,同样是端了一盏羊奶,慢慢的品了起来。
“京城不太平吗?”
福娘问道。
朱高熙点点头。
“二皇伯去秦川了。说是回归藩地。”朱高熙说了这话后,抬头望了天空的晴朗,看着白云悠悠,继续说道:“依着道衍大师的话来讲,就是二皇伯与大堂兄已经结盟了。”
“他们背后,必然达成了交易。”
“也许是更取所需,也许是什么相互交换利益?谁知道呢?”朱高熙说得随意,福娘听了后,却是眉头一动。
福娘问道:“你为难了?”
朱高熙点点头。
“也好,你躲懒也不错。”福娘同意了夫君的行为,是大大的好。
“想来,你哪处真有问题,做的不够仔细,父王应该会提点的。既然父王没多讲,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福娘的脑中想法,就是这般的直接。
朱高熙听着妻子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话,要让二弟知道,八成得瞧不上咱们夫妻俩。他那等骄傲的脾气,用鼻孔瞧人啊。哪会瞧上眼了我这个懦弱又无能的大哥?二弟的心里头,燕王府里,咱们三兄弟中,他认为,他是最像父王的儿子。呵呵。”朱高熙这般一说后。福娘脸色变了。
“五郎,这话莫多说了。”
福娘提醒道:“有些话,说顺嘴了,容易露馅儿。”
“二弟跟你是亲兄弟,父王、母妃,可不会喜欢你们之间有矛盾的。”福娘说完了这话后,放下了手中的半盏羊奶。
她伸手,复在了夫君朱高熙的手背上。
“我会心疼你。你会心疼我。我们一起养育我们的孩儿,将来,我们定然会是最公平的父母。但是,孩子们会如此想吗?”福娘望着夫君,问了此话道。
“我不知道,我想,五郎,你也不会知道的。未来,总要交给时光去验证一切。”
福娘不是在煽情。而是她怕夫君的心头暗火,在某一天,真的挑明了跟小叔子朱高晸的矛盾。那样的话,小叔子朱高晸未必是个吃亏的主儿……
“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们都是真心的,全心全意的爱护了我们的孩子。”福娘在夫君朱高熙的手背上,还是轻轻的捏了捏,那是轻抚,那是安慰,里面有一种默契的柔情。
“五郎,我担心你……”
“你对二弟只是嘴硬心软,却是有时候呈一时的意气,后面容易在某些人的挑衅下,吃上了结结实实的大闷亏。那样的话,太不合算了。”福娘眨一眨眼睛,笑说道:“我眼中,五郎,你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是要成为我和孩子头顶的顶梁柱。你这等伟岸的汉子,莫学我这个小女儿的态度。”
“更何况,就是要小心眼,也是记了黑帐在心底的小本本上。不用呈了嘴皮子功夫。”
福娘这话说完了。
朱高熙是哈哈笑了。
他道:“放心,我就在你面前说说。在外人跟前,我绝对不会谈了二弟、三弟的哪处不好来。”
朱高熙表示,我们是夫妻,我才讲真话。
外人嘛,呵呵。
第64章
宏武十七年, 六月。
夏, 天气炎炎。
京城里, 最近的朝堂有些不平静。
秦王在北地,跟塞外的胡人打了几仗,具是赢家。
此等事情上报朝廷后,自然是引来了一片喝彩声。
如此情况,在燕王府里养胎的福娘也是听了些风声。这不, 某日午后,小憩醒来后,福娘和夫君朱高熙喝了下午茶时,就是谈了朝堂上的最热闹话题。
“夫君, 听说二皇伯在秦川塞外大胜归来?”
福娘问道:“你知道了多少详细情况?”
对于妻子的问话,朱高熙不在意。他不是那等有大事情,就闷了心里, 又或者跟幕僚商量后,拒绝与妻子闭而不谈的人。毕竟,朱高熙一直相信一话, 就是夫妻一体,同心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