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外头都传说是你这次要和二丫头一起回余岛去?”因着随独龙暂时没跟来,庆大伯娘就将沈氏带到她屋里去了,也好让沈氏好好歇歇,二丫头在一旁陪着。
沈氏笑着点点头,满脸骄傲道:“可不是,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祖宗祭祀,再把公公婆婆的骨灰带去余岛。”
“哎哟!这可是大好事!”庆大伯娘忍不住羡慕道,她家刚搬到无岛没两代人,比沈氏一家还要迟,甚至自家还有亲戚在余岛,如今看着闺中好友竟有机会还能回去余岛,心中难免感慨,她娘家数人到如今都无一人能够返回余岛,可沈氏只得一个女儿娘家已绝,却反倒得偿所愿。
“是啊,如今我家祖辈的心愿也可以了了。”像沈氏和庆大伯娘这样流放之人的后代,谁人不盼望回归家乡。
二丫头看着庆大伯娘和母亲两人几乎相视垂泪,忍不住撒娇道:“娘和伯娘这样,别人还以为二丫头做了什么坏事,到把两位长辈气哭了呢。”
“又是胡言乱语!”沈氏擦擦泪,白了女儿一眼笑道。
“怎么会呢?二丫头最是贴心,别说咱们村,就是咱们郡又有哪个姑娘比咱们二丫头好,若是伯娘有你这么个女儿,就是睡着了也要笑醒了。”庆大伯娘这话说的发自肺腑,曾经她一度觉着自己嫁得好,虽然沈氏嫁的也不错男人很疼她,可这个家实在太穷又没有长辈依靠,所以照顾沈氏是好心也是带着点优越感的。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啊就是会轮流转的。
里头女人们打趣聊天,外头随独龙也来了村子家里,容析陪着他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村长,其他事儿他们也就不计较了,只想着赶紧定下日子开了祠堂敬了祖先,再将骨灰取了,日后这随家村不回也罢。
村长自是激动异常,他也想着开了祠堂到时候请了全村的人宣布这个好消息,再将事情传到十里八乡去,那随家村的名头可就大了,他这个村子可就是随家村历代最有功绩的村长了。
“不过,你娘的坟可是在你继父家里。”村长虽是高兴可也没冲昏了头脑,他可没忘记这随独龙的母亲可是改嫁的。
“他都娶了花氏了,我母亲在不在也无所谓,到是我爹孤零零的在地下,将我娘还给他两人都高兴。”随独龙从小就知道父母感情好,若不是父亲亡故,母亲不会为了养活他嫁给继父。
“这随家村说是乡亲,也多有亲戚,你继父再不好人也不在了,若是这样将你母亲带走怕是他家的亲戚不愿。”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都是嫁进门的媳妇,甭说聘礼了就说这么些年养着这母子,那随独龙的母亲可妥妥的是随老爷子的人,哪怕死了也离不开他家的坟。若是强行带走,就怕引起随家人的不满,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闹起来他这个村长也弹压不住。
“无妨,只要花氏他们一家闭嘴就好,再说,我女儿是圣教的人,带走我母亲那是随家的造化。”随独龙说到这点,那腰板是挺得笔直,这年头谁会为了个死人和圣教的人过不去,说他仗势欺人也好,说他不顾及亲戚脸面也罢,他就是蛮横了这么人又能把他怎么着?待他去了余岛那就是他开宗,就算是随家的旁支了。
村长显然没想到二丫头居然变成了圣教的人,之前他只听人说二丫头有了钱将父母的户籍买了,如今得知二丫头已是青玉的仙姑,心里一下对二丫头银钱的来源有了数,这些圣教的人可是有大神通的,只要能在圣教里混着,哪怕是在无岛这种地方,那也是身价不菲,更何况余岛。
随独龙越说,村长越觉着心惊,他也是看着二丫头从小长起来的,原本那黄毛丫头瘦得都看不出人模样了,别说长相不如随绳儿,就连那脾气都爆的恐怕嫁不出去,可谁知道人家不但嫁的好,运气也强,这简直就是旺全家的命数,也难怪圣教慧眼识金了。
“大林啊,大伯有一句话也是为了你好,你且听听,若是我说的对,你考虑考虑。如是你觉着大伯心有图谋,你就当没听过。”村长思来想去,还是说道。
随独龙赶紧站起来行了一礼道:“这么多年都是靠着大伯暗地里护着,若是没有大伯一家,如今也没咱们一家的好日子,伯父言重了,还请明示。”
村长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此一别,恐怕今生再难见了。不过我要劝你一句,如今你要离开瞧着是你一家子的事儿,可是你姓随,无论如何都是无岛随家村的人,你是咱们村多少年来唯一有出息的人。大林啊,你不可无后啊!”
随独龙愣愣的站了许久。
商议好了开祠堂的时间,一家子将吃的用的,全送给了村长一家还有附近曾经有过接触的邻居,没拿到东西的羡慕嫉妒恨,拿到东西的无人不是欢天喜地,拿着到处宣扬,尤其是一些余岛的吃食,他们恨不得就放在手上让全村人欣赏,这只要有人问起,他们就会将二丫头解释的背诵一遍,然后每说一句就会增加他们自己的理解,于是越说越多,也越说越神,以至于之后二丫头跟着父亲回来开祠堂的时候,都听不出她原来描述的版本了。
随独龙与容析坐上行车心事重重,容析只是将刚刚的话记下准备回家说给媳妇听。而二丫头则照顾因为疲倦睡着的母亲,行车不紧不慢的朝着外头走去。
“等等!可是大伯回来了?”行车外头忽然有人喊道。
二丫头拉开窗帘发现周围围着好些村民正围着自家拉行车的猛兽瞧,大家又害怕又新鲜,只有一个妇人穿着一身棉布裙,头上一支银一支玉两支簪子,耳朵上还挂着一对儿银坠子,说话间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原想着就这么不理过去,可到底这里是随家村,她只好探出头去道:“原是随家大姐儿。”
“妹妹这称呼到是外道了。”随绳儿给丫头扶着,微微扬起头,当她看到随辫儿头上的银步摇还有那露出一点点的绸缎布料时,心中那股子一直藏着的嫉恨喷然而出。
☆、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