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王策比任何人都想律帝死。
然而,王策却在笑,对着律帝笑得开心灿烂,凭谁都会觉得他和律帝大约是八百年没见的死党。
“顾博是武神后裔,是古武神的后裔。”
“北唐立国太祖,乃是顾家的背主家奴。”
王策快活的细心记下来,忽然举手,好像一个乖宝宝:“陛下,我甚好奇,大律为何追杀武神后裔?”
律帝凝目不动,避而不答,淡然道:“妙玉案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斯简单。你有什么想说的?”
“有。”乖宝宝好学生王策举手提问:“我要问,妙玉在什么地方。”
律帝目光一顿,在角落中,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是扈宝:“死了,病死。”
王策眼中有一丝隐蔽的讥笑,也不理会,眯眼轻道:“陛下,我一直很好奇一桩事。我从未见过,有一个国家年年征战,却能年年越打越强。”
“从下等小国,打成中等之国,然后打成上等之国。乃至,九洲第一强国。”
打仗不是过家家,摆一堆泥巴就能美滋滋的自娱自乐。要国力,很强很强的国力,人口,金钱,乃至其他许许多多。如果真能越打越强,那估计崇祯等无数皇燕京会隔着时空泪流满面。
“从来没有,以前没有,后来也不会有。”王策斩钉截铁:“我想,不光是我一个人有类似的疑问,想必很多很多人都有。”
“大律,有什么凭仗,凭什么越打国力越强?千年走过来,东洲的大世大岳,同为上等大国,已经衰败了,为何大律不但没有,反而更强大。”
王策欠身一礼,微笑扑面:“请陛下解惑!”扈宝等无不噤若寒蝉,谁没想过?谁没考虑过?给你,你也不敢知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永远是一个杀人的理由。
流忻州等皇族,面色凝重而复杂,律帝转身过去,看着正在恢复生机的睡美人,没有一丝一毫要回答的意思。
王策不为己甚,微笑:“我倒忽然有一个也许有趣,也许无趣的猜想,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律帝转头,目光如铁:“既然无趣,那就不用说了!”
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没人敢探究。你知其中有奥妙,可你永远都猜不透是什么。妙就妙在这儿!
律帝神色淡淡的转移话题:“王策,你说的不错,朕本不该,也本无必要在你面前伪装什么。朕想要什么,朕顾虑什么,你都猜到了。”
“朕有一些好奇,你为何认为朕知道你身怀武神卷!”他没提不漏之沙。
这不难。王策洒然:“大律和神恩会之间的仇恨,是血海深仇。神恩会不遗余力的渗透大律,大律渗透神恩会或许有一些难,渗透权力会则易如反掌。”
“权力会知道我有半册武神卷的复制品,并一直试图拿回去,大律自然就知道。”
答案不出所料,律帝点头:“你说的不错,朕从没考虑过交易。你入京的前几曰,朕差一点就下令杀你,或者抓住你拷问。”
王策点头一笑:“在锦绣营的酷刑之下,我自问是挡不住的。不过,如果我肯交出来,上酷刑之前,我就一定会交。否则就绝对不会交。不然,那不是白白吃苦了?”
“你这人的想法真的很有意思。”律帝被逗乐了,一想还真是:“半册武神卷,不漏之沙,不死鸟解药,还有武神后裔的嫌疑,身为不死鸟的嫌疑……”
“林林总总加在一道,朕的确不但不能杀你,反而必须保护你周全。”律帝满是痛心疾首:“可恨,峡谷之战却反被你算计了。”
“扈宝建议,让你得罪世家,当你承受不住,朕再出来救你……”律帝缓缓摇头:“你看穿了,这没用!”
王策微笑,一言不发。
水晶棺里的睡美人,眼皮微微蠕动起来,律帝和大殿中其他人精神顿时一振。
律帝看着他,充满激赏:“王策,你真的无比出色,是朕所知所见最出色的年轻人,在年轻一代,你就算不是第一,想必也差不多。”
“朕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律帝重新端详这女子,这时,睡美人的眼睛轻轻的睁开一条缝隙!
王策不是花痴,却忽然有一些痴然!
睡美人有一张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见眼睛,就好像一个艺术品缺了一个角,就好像一副画少了最重要的精神!
当她徐徐睁眼,眼睫毛轻柔柔的颤抖,这艺术品最缺的一环,就此被补上。这是一双绝对配得上容颜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好像忽然这一个夜晚,变得明亮了。
小心易碎!?王策脑子里突兀的冒出这一句话,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块易碎的水晶!
一口气重新缓回来,王策微笑看向流露一丝迷恋美色,却又重新冷静的律帝:“陛下,今曰我的部下死的时候,我有一个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