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想了下,就说:“我什么也没做,就喝了口水,然后没多久就感觉痒。”
跟那名保安一组去的另一保安点头,说的确是这样。
“奇怪……怎么不痒了。”先前那保安说,此刻,他的脖子划拉开一道口,往外渗血,可他似乎也不痛,也不担心,只是不停的用手在脖子地下抹,仿佛那不是血,而是汗水。
其他保安都吓住,距离他远几步。
老沙明白这保安中了毒,甚至导致神志不清。
“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院,晚了,会出大事。”老沙交代道。
“我们要怎么出去?”一名保安环顾四周,“哪里有记号?”
老沙一怔,望向之前在树干上用刀刻下的记号,那些记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林子里看不见太阳,四周看起来也都差不多,根本没办法分辨方向。
大拿和二子不见了,老沙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的几个保安也奇怪。对老沙就有点说话不恭敬,认为老沙刚来的一个保安,稀里糊涂的把他们弄到这个林子里来,简直是在犯毛病。
老沙心里慢慢盘算,二子肯定是个怂货,如果他失踪了还好解释,多半是因为害怕,跑到林子里躲起来了。可是大拿不是这样的人,大拿心里单纯,就想着把铁板下的两个孩子给弄出来。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大拿身上有本事。他和大拿在林子里过了两招,知道大拿不是一个普通的退伍军人做了保安,大拿的确是有功夫,而且他的身手并不是普通的武艺,而是某种秘传的武功。
老沙对我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快,迫不及待的想表达他的意图。
“那个大拿,”老沙说,“他经历的事情,我不再,不过所有的事情,他后来都对我说了。”
“我懂,”我明白老沙的困惑,他怕如果不用他亲眼见到的场景来说这个事情,我会质疑他叙述的真实性。于是我接着说,“没事,你就告诉我大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你也就用他告诉你的方式,给我说,我能理解。”
“到底是写小说的,”老沙轻松起来,“我知道这个意思,就是说不出来,但是你这么一说,就把我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好了,”我笑着给老沙递上一颗烟,“我倒是对大拿身上的什么秘传武功非常感兴趣了,根据你的叙述,大拿在你做这笔买卖里,因为他功夫的缘故,会起到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确实啊,”老沙说,“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多了去,那个虎符镇钢厂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大有文章。但是我先说说大拿的事情。”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功夫。”
老沙点点头,继续说:“先说武术,现在动不动就是什么全国性的武术比赛……”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是花拳绣腿,根本就是表演性的,没有实战的价值,跟体操跳水一样,花架子,也不光是这些武术运动员,那些在街边卖艺的,也都是这个路数。”
“差不多,”老沙说,“但是武术是我们国学,流传了几千年了,你觉得仅凭一些花架子,能延续这么久吗?”
“我听说过,”我对老沙说,“有些武术家,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对,这就是另一个层次的功夫。”老沙说,“和那些表演性质的武术不同,中国各地的确有很多武术名家,比如太极拳、八极拳、咏春、洪拳……南南北北很多流派,都是有真的高手的,他们的武术,就不是普通的表演了,是能够真的拿来搏斗的,并且很有效。”
“这就是真正的武术大师了。”我符合着老沙,可是我看到老沙慢慢的摇头。
老沙停顿一会才说,“真正的高手,一般人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你说的是隐世高手?”我说到这句,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这样聊下去,讲出来的故事就越来越玄,向着不真实的道路发展,我可不愿意陷入这种结果。
“你怀疑有这种人?”老沙敏锐的觉察到了我的情绪。
“我当然不怀疑。”我说,“只是隐世高手这种词汇,一般会让人觉得不靠谱。毕竟和现代社会,以及现代文明相隔甚远。”
“其实一点也不远。”老沙露出一点笑意,似在嘲笑我的无知。
我猜不透他笑容里的意味,只好不出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现代武学史上,有一个影响到全世界的宗师级人物,他就是一个隐世高手的传承,可惜,他太过于锋芒毕露,忘了收敛和训诫,最终没能得到好结果……”老沙说,“史书上其实也出现过不少,但他们不是隐世高手,我只能说,他们是其中的一脉传承。一旦露了行迹,就会遭致厄运,所以你看他们,没几个有好下场……”
“难以置信。”我隐隐猜到老沙所指,“你了解到的,果然是我不了解的层面。”
见我相信,老沙笑了下,继续说:“既然你懂了,信了,那我就往下讲,从大拿这里讲。”
经过交手,老沙是完全相信大拿有秘传的武功。
姑且简称为秘武,这种功夫,跟某些秘术一样,是没见过的外人难以想见的,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无法用常识和常理来推断和解释。
既然说到大拿,那现在就要回过头,从小孩失踪那晚的黑林子说起。
大拿打开铁板之后,搬不动石敢当,所以决定留下来,让老沙出去找保安来帮忙。但等了没多久,大拿就等得不耐烦,他知道把人埋到地下,如果不尽快解救,会是怎样的后果。
“二子,我们再来试一试。”大拿按捺不住担忧,再次走向石敢当。
他看得清楚,石敢当压着的下面,一定有个孔洞,只要搬开石头,就能进到地底救人。
“刚刚老沙在,你怎么不要他一起搬,现在我们两个人,怎么能搬得动!”二子很不情愿。
“算了,你个懒货,他妈的除了会吃肉,还会干什么。”大拿气急败坏的开骂。他当然明白石敢当有多重,就算三人一起动手,也一定搬不动,他只是很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算无济于事,也不能干坐着等。大拿就是这么个性格。
又不知等多久,老沙还没回,大拿等得心里急躁,来来回回的踱步,二子不敢触霉头,干脆坐在一旁不出声。
“二子,你说老沙会不会跑了,不管我们?”大拿问二子。
“我怎么知道。”二子翻白眼,“他是你招的人,你比我清楚。”
“老子让你跟着他,你偏不跟,脑子真是短路,那么明显的意图你看不懂!”大拿骂道。
“我又不傻,老沙那手腕粗过大腿,要对付我,我那里是对手。”二子嘟囔着说。
“你还好意思说……”大拿挥手作势要打二子,“我身边就没一个靠得住的货色,老沙这人,在我面前露了相,肯定要开溜,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他肯定不是个正经保安!”
老沙越久没到,大拿就越不安,又熬过两三个小时,实在没心情等下去,就朝林子外走。指望不上老沙,最终还的靠自己,但心里做好打算,要是再遇到老沙,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过,老沙进黑林子时,有心计,做过记号。大拿没做过,而且也发现不了老沙的记号,这下糟糕,就算想往外走,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