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剧组,几百名工作人员的薪酬食宿,加上场地器材,每天都不是小数目。
导演一时愁的挠头,头顶上的地中海愈发涨潮,面积扩大不少。
全组一筹莫展之时,东哥突然接了个电话,眉开眼笑的找到导演,说资方介绍了个人来,可以帮忙续稿。
盛阳在一旁冷眼看着东哥和导演敲定了这件事,导演派副导演去联系东哥说的那个设计师。
他晃悠悠走过去,瞥着东哥:“他找的人?”
东哥正从口袋往外掏烟盒,被盛阳的声音吓了一跳,烟盒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烟盒,低声骂一声:“操,瘦的都能飘了吗?走路连点声儿都没有。”
盛阳盯一眼他手里的烟盒,不说话。
东哥讪讪,把烟盒重新放回口袋,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说刚好有个熟人。”
盛阳嘁一声:“怎么这回在国内呆这么久?”
东哥挑眉:“盛总琢磨啥还能跟我交代?”
盛阳抿嘴,不再问,转身要走。
“你关心他怎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东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盛阳脚步一顿,哼声:“谁关心他。”
说完脚步加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扭劲儿吧。”东哥对着盛阳的背影念叨一句,手伸进口袋,摸到烟盒,又“操”一声,没拿出来。
盛风找的人效率很高,很快设计稿就续好了,比计划只拖了半天。
半天损失不了什么,制衣阶段加班加点很快就能赶上进度,导演终于又眉开眼笑了。
可惜掉了的头发长不回来了。
江姜在一旁看着,觉得搞电影这行其实不难,就是头容易凉。
要拍戏曲舞台上的戏份,专业的艺术顾问自然要来从旁指导。
一个月没见,顾承秋还是老样子,温润谦和,一派光风霁月。他跟江姜打招呼,礼貌的询问家中老人的身体,问及近况也是一副老朋友的样子。言辞中全是春风化雨般关怀体贴。
江姜却不知为什么,与他相处再也没了之前的自然和期待,多了一些莫名的心虚和尴尬。
尤其盛风拍摄间隙一直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暗中观察的背后灵似的。
好在他还拎得清,没有把这些暗戳戳吃醋的小情绪带到拍摄中,对顾承秋的指导还是谦虚好学的。
这天要演程砚秋初唱《锁麟囊》的场面,盛阳换上戏服出来,顾承秋眉心轻蹙,全程表情严肃,散发着诡异的低气压。
这在他身上是十分罕见的事。
江姜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台上的盛阳,她虽然不专业,但总觉得盛阳无论是扮相还是身段,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场戏不用同期收声,她忍不住凑过去问:“秋哥,这场戏,盛阳哪里演的不好吗?”
顾承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戏台上的盛阳,仿佛根本没听见江姜说话。江姜犹豫,稍微提高音量,又问:“秋哥?他哪里演的不好你可以说的,尽快改了总比下回补拍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