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了?”阎夫人也闻讯赶来,一脸惊慌地冲到阎婉清榻前,抓住她冰凉的双手。
“母亲不必忧心,儿子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阎烈洲安慰道。
阎夫人却像是没有听到般,仍是坐在榻前,一语不发地握着阎婉清的手。
不消片刻,丫鬟领着一名大夫赶了过来。
这时,阎婉清已经恢复意识,半睁着眼睛,难过地喊着:“娘,痛……”
阎夫人叹了口气,让开位置,对大夫道:“麻烦您了。”
“阎夫人客气。”大夫放下药箱,拿出脉枕,垫在阎婉清的手腕下。
阎夫人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戚,却再无之前的慌张与惊恐。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
诊脉的时间不长,大夫脸上的神情,却从一开始的平静,到疑惑,再到震惊。
他缓缓收手,站起身来。
阎夫人没有问诊脉的结果如何,阎烈洲却急了,追问道:“大夫,怎样?”
不算年迈的中年大夫看了阎夫人一眼,又看了榻上的阎婉清一眼,眯了眯眼,眼角的细纹被他眯成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他轻声开口,却不是对着阎烈洲,而是阎夫人:“小姐怀有身孕已有三个月,这段时期,胎像最为不稳,原本该服用固元稳胎的补药来调理身子,只是不知,为何小姐体内会积聚大量的阴湿之气?”
阎夫人看了眼榻上的阎婉清,后者别开眼去,避开了阎夫人的目光。
“大夫,可有补救之法?”
大夫长长叹气,眼角的沟壑慢慢舒展开,眼底却带了沉沉的无奈与同情:“寒气侵体,气血大亏,怕是再难转圜。”
阎夫人涂着口脂的双唇狠狠一颤,透出些微的苍白:“当真无可救药了?”
“用药一道,关系生死,即便身为医者,亦不敢随意执方,小姐又是怀有身孕之人,比常人更加体弱,更何况,那是一条人命。”大夫连连叹气,就这么片刻的时间里,他已经叹了不下十次的气。
“大夫,求求您了,一定可以的。”阎夫人口中虽在祈求着,脸上却写满了绝望。
大夫把头摇得更勤了:“木已成舟,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他怜悯地看了眼榻上的阎婉清:“这孩子,即便能生下来,也注定是个死胎。”
死胎两字一落,原本站在一旁,满头雾水的阎烈洲大惊失色道:“死胎?大夫,您到底在说什么?我妹妹怎会生下死胎?”
大夫瞥他一眼,原不想解释,但对于这位军功赫赫的严加少将来说,他还是打心眼里尊敬的。
“阎小姐长时间服用大寒的药物,少将难道不知道?”
大寒的药物?
阎烈洲先是看了眼阎婉清,又猛地将视线转向阎夫人:“娘,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阎夫人没有回应他,招来守在门外的丫鬟:“来人,送大夫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