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蓟淡淡瞥他一眼:“你且在这等着,没有朕的旨意,你哪也不许去。”
魏全怔了怔,想问为什么,可容蓟已经迈开大步,朝着与储秀宫相反的方向走去。
魏全越看越不对劲,那个方位,好像是索玉公主的住处。
今日天清气朗,柔和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棂,铺满了整间殿堂,让原本晦暗阴冷的房间,充满了明净的暖融。
大开的窗户前,坐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本书,双目微阖,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走进殿内,示意一旁的宫女退下,接着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想要给她盖上。
女子却突然睁开眼:“你还真来了?”
拿着披风的手蹲在半空,呆愣了许久,才将披风重新挂回去:“钰儿,这里还住得惯吗?”
苏墨钰已经将人皮面具重新带了回去,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显得一点也不通透,反而黑红黑红的。
她放下书:“我昨天就说了,我要搬出去。”
他还想劝,可看到她不容置喙的眼神后,只好妥协,“皇宫西门外有个空的宅子,你暂且住在那里好了。”
“不用。”她拒绝:“容朝之间住的那个院子,现在好像是空着的,我去那里就好。”
“那个地方……”他拧眉,想说不吉利。
她没等他说完,就接口:“不吉利?”
他看着她,想点头说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墨钰站起身,手指将之前所看的书一点点抚平:“他葬在哪了?带我去看他。”
终究,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发生的也还是会发生,他想了想,应允道:“好,今日太阳落山后,我带你出宫。”
她讶然:“他没有葬在皇陵?”
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以他的性子,你觉得,他会想葬在皇陵?”
是啊,以容朝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让自己一生一世,都被困在那阴暗逼仄的窄小天地。
生前,他的心是自由的,死后,他的灵魂也是自由的。
傍晚后,她与容蓟一同,悄无声息地出了宫。
奉天的东面,有一片山清水秀的桃木林,容朝便是葬在此处。
站在墓前,曾经与那个男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终究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自己两年前所受的任何苦难,都不能与容朝相比,所有人当中,只有容朝是最无辜,最无私的。
深吸口气,勉强压制住心口处涌上的悲戚和苦涩,低声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莫名的,记忆回溯到两年前,他生病的那次,究竟是什么病,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就夺走他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