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喘了几口气,将话理清:“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兄弟在城墙上隐约看到远处泛起尘土,心生诧异,便伙同几人去一探究竟,但是五个人只回来了两个人,剩下三个人都死在了那群人的手里,来者必定不善!”
徐真问:“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
侍从说:“他们均穿着白衣,高举的旗帜上挂着‘民’的字号。”
徐真与范起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起义军!”
徐真道:“起义军远在平州,怎么会来这?”
“老师别慌。”范起又看向侍从,掩不住焦急,“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侍从努力回想:“有几千的样子,不会少于七千。”
“这下怎么办?”徐真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抬脚欲要去往书房,“待我差信一封,请求京中支援。”
“老师,起义军就在几里外,现在差人送信已经来不及了。”范起道。
“那该怎么办?”
“我们近处不就是边关城吗?”范起灵光一现,“三皇子手握近两万兵马,镇压这伙逆贼必定不算难事,不如我们向他求助。”
徐真想都没想地拒绝:“不可,边关兵马用以镇守边关,若秦策带兵过来,让胡虏人钻了空子,攻入城中,那我们便是盛乾的罪人!”
范起沉声:“胡虏早不知被赶到了什么地方,谈何钻空子的机会,眼下的危机是青州即将被起义军占领,对老师而言,这可是守城不利之大责大罪啊!”
“那帮起义军是盛乾受害的百姓,哪怕攻入城池,也不会为难城中的居民,但胡虏人天性残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大义之下必舍小节,我们不能去找三皇子!”
范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没想到危急关头,徐真还是这么顽固迂腐,话语不免激进了一些:“难道就这么任由起义军攻破青州!?”
徐真不言,终是一叹:“青州还有四千兵马,能与他们一抗,拖延到京中的救援。”
“我们只有四千兵马,而他们足有七千。”范起没打过仗,平日里习的是四书五经,倒没想过还有以少胜多的可能,只是下意识地感到绝望,“老师,青州刚受雪难,城中粮草不足,我们和他们耗不起啊……”
“这是青州的劫数,度不度得过去全凭天意,就这样吧。”徐真负手转身,鬓发看上去,比平日更显苍白,“我去拿兵符。”
徐真做官半余载,所遇到的都是朝中的勾心斗角,从未亲身地体会过战场凶险,他没有带其他侍卫,不甚真切,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竟没留意到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
兵符被徐真藏在家里的书房中,将盒子打开,看到兵符的那一刻,徐真心中五味杂陈,回忆自己接到兵符时的诚惶诚恐,现在也没消去半分,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为文臣还有领兵的一天。
就是发愣了这么一会,门外传来巨响,徐真猝不及防地看见领着几个壮汉冲了进来的徐君逸,竟是手一抖,让盒子掉在了地上。
徐君逸看着被撞出来的兵符,冷冷地笑了笑,抢先徐真一步将兵符捡起,拿在手中把玩:“这就是兵符?”
“徐君逸,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徐君逸看着满脸惊诧的徐真,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哈哈大笑,“当然是去将起义军放进城咯!”
徐真简直惊呆了,伸手要去抢:“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是逆子,说大逆不道的话有什么问题?”徐君逸不屑地哼笑着,“而且我不仅要说大逆不道的话,还要干大逆不道的事!你们几个,看住他,没我的准许,谁也不能将他放走,要是他敢闹个不休,直接打晕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