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盘腿坐在丹炉旁边,面对着紧闭的房门问阿箬道:“医仙好几天没出来了,不知道医仙在做什么呢?”
阿箬往丹炉里送风,它无所谓道:“练功吧?或者,去秘境采药了吧?他挺厉害的。”
停顿一下,它加了个:“吧……”
“以前挺厉害的,据说面对几大门派联合围剿都毫发无伤呢!闭关而已,怎么可能有事!”
话刚说完,就见紧闭的房门从里打开来,云尚卿面沉如水,从阿箬青衣身边走过时说了一句:“传言不可信。”
话音刚落人已出了院门。
直到看不到人影,阿箬才问青衣:“小云好像哪里不太对?”
青衣眼睛盯着丹炉,点头“嗯”了一声。
云尚卿出得储云宫后山,踏上诉雪化作一声长啸,再出现时已月影湾上空。
当时海面上无风无浪,只有细细波纹荡漾,海水湛蓝,倒影着天上白云。
云尚卿看着自己倒映在水面破碎的影,突然发觉自己做了蠢事。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拜访海主?还是什么?
他停在海面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诉雪在南海水面划出好大一个弧光,化作一道长啸又原路回储云宫去了。
云尚卿推开竹篱小院院门进来时,阿箬正教青衣控制丹炉火候。院门“吱呀”一声响,青衣回头去看,就听的耳边一声“嘭!”
不用去看,丹炉又爆掉了。
云尚卿脸色比出门时还冷上百倍,他踩着丹炉倒地倾在地上的焦黑药渣,突然停下问道:“还有药草吗?”
青衣低头不敢说话,倒是总以长辈自居的阿箬很是无所谓,它指挥着云尚卿:“草药我用完了!小云你再去采一些!”
云尚卿点头:“好!”
臭着一张脸回屋里“嘭”的关上了门。
青衣看着紧闭的房门嗫嚅道:“医仙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阿箬想了想回答道:“叛逆期到了吧?男人到了某一阶段,烦恼会比少女还要多呢!”
青衣:“……”
是……是这样吗?
关起门来,云尚卿在屋子里烦躁的踱步,转了两圈,他拉开门,阿箬和青衣正扶正丹炉,他看了他们一眼,又“哐”一声关上了房门。
阿箬道:“青衣丫头快搬!别理他!”
话刚落那门又打开来,青衣木木撑着丹炉看过去,云尚卿脸还是那张脸,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却让她看一眼都觉得全身颤抖。但医仙没有发脾气,他打开门来只是为了问阿箬:
“缺什么药草?”
阿箬果然是“医道祖师爷炼丹时扇风的蒲扇”,辈分高所以底气足。它用打发“家中顽劣的犬子”一般的语气道:“都缺,有什么就挖点!”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云尚卿右手在空中结印点在左手手心。从他左手心猛然窜出一只绿色巨蟒,它利齿森森,张开大嘴一口吞掉了眼前的人。
长生秘境中,一条绿色巨蟒吃撑了肚子一样在长生河里翻滚,它肚皮里撑的蟒身鼓鼓的东西在往尾巴处滑动,然后……
噗——
白衣素净的医仙被巨蟒拉粑粑一样排放进了长生秘境……
云尚卿回头看着巨蟒,表情有些难以描述。
那巨蟒似乎很是得意,尾巴尖儿拍打水面,身体渐渐透明,化作一堆绿色光蝶消散在空中……
真是个恶意满满的秘境啊!
长生秘境不生闲草,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有其药用价值,每一个活物都是药。
云尚卿悬停在长生河水面,水底下一只巨大的粉色紫烟螺正在慢慢爬动,螺壳上几只鲜红色的圆点在水面上都看得清清楚楚。
云尚卿盯着那几只红色圆点动也不动,突然他手指向下,再站直时一侧袖子湿了大半,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而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冰,冰里一颗小巧玲珑鲜红如血的螺,几只细细的线链接着螺肉被一起冻进了冰块里,红线的一端堪堪停在冰块边缘,差一点点就要伸出冰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