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还未来得及细查。”魏臧满头是汗,身体抖如筛糠。
孟长安嗤笑一声:“魏大人平日就是这么办差的?可真让本督大开眼界。”
“下官这就重新清点。”魏臧躬着身体,越来越低,几乎要趴在地上。
“不劳魏大人费神了,妾身这里有嫁妆单子为证,这几箱都是家母的嫁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一一查对。”
秦绵不等魏臧推脱就让谭嬷嬷拿来了单子,微微屈身递给了孟长安。孟长安接过后也懒得看直接丢到缩在一边的魏臧怀里。
“还愣着做什么?开始吧。”
孟长安撂下了话,魏臧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将箱子里的东西逐个查对一遍。
“是下官的疏忽,这几箱的确是秦夫人的嫁妆。”
魏臧小心地看着孟长安的脸色,见他又去看那扇屏风,脸上不禁焦急起来。方才单子上的东西都查过了,唯独这扇屏风不在其列,而孟长安显然很喜欢的样子。
今日若真把这屏风搬走,备不住哪一日就要大祸临头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秦绵,想起她刚才不顾性命地保护那扇屏风顿时明白过来,孟长安表现出喜欢这扇屏风的样子也许是为了她。
“世子夫人,您这单子上还漏了一样吧。”
秦绵看着魏臧脸上刻意堆出的谄笑嘴角抽了抽,“大人说的是,许是一时忙乱忘了标注吧。”
“无妨,那就现在加上吧。”孟长安在一旁淡淡地开口。
秦绵让下人拿笔墨过来,在孟长安晦暗难明地注视下往单子上添了一行。
“督主,您看这剩下的?”魏臧不敢再擅作主张,满脸堆笑地问着孟长安的意思。
“这是你的差事,问本督作甚?”孟长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是,下官这就回去交差。”
魏臧带人走了以后,会熹堂的院子里瞬间空了,继母曹氏紧紧拽着秦柔和秦文淼的手,一脸惊恐不安地看着孟长安,活像见了吃人的恶鬼。
秦绵看了孟长安一眼,对他福了福,感激地道:“多谢督主。”
孟长安意味不明地道:“这次你又打算如何谢本督?”
秦绵:“督主但有吩咐,妾身莫敢不从。”
孟长安冷哼一声,身体突然靠近,秦绵身子后仰差点就要失去平衡的时候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两人贴得极近,秦绵的呼吸里都是孟长安身上的梅花冷香,那张俊美的脸近看之下更加具有压迫性,让秦绵的呼吸微微一滞。
“本督要什么你都会给?”孟长安薄唇轻启,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秦绵光嫩白净的脸上梭巡。
秦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让手腕上桎梏的力量加重了,她抿了抿唇,勉强压下声音中的颤抖:“会,就算督主要妾身的命也可以。”
许是被她眼神中的那丝果断和决然取悦到了,孟长安修长的眉毛一挑,放开了她的手。
“你的命。”孟长安轻笑着自言自语,眼底已经不复方才的冷厉。
秦绵揉着被孟长安捏痛的手腕,紧张的心神一松,她似乎又赌赢了一次。
紧绷得太久,一放松下来,只觉满身的疲惫,一阵眩晕袭来,秦绵顿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朝一旁倒下去。
孟长安余光瞟见一伸手将她接进了怀里,他这才察觉她身上的温度有异,一摸额头果然是滚烫的。他闭了闭眼,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麻烦。”孟长安将秦绵打横抱起,大步往院门口走,行至德喜身边,吩咐道:“命人把东厂附近那间宅子收拾出来,再请个大夫来。”
德喜:“是,督主,那这些人和东西?”
“一并带走。”孟长安没有多做停留而是一路抱着秦绵出了会熹堂,德喜愣了许久才一脸震惊地追上去。
他们督主竟然亲自抱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平时连婢女碰一下衣角都要被拖出去杖刑,别说是主动抱着谁了!
难道秦娘子与旁的女子相比格外不同些?
然而让德喜震惊的远不止这些,东厂附近那所宅院是孟长安为了方便命他置办的。虽然鲜少过去住,但偶尔也还是会去的,如今二话不说的就让秦家人住下了,还把秦娘子抱进了他的卧房。
德喜摸着快要惊掉的下巴沉思着,莫非他们督主铁树开花真的看上秦娘子了?
可秦娘子已经嫁人了,难不成要跟长宁侯府抢人?
“德喜,还不滚进来。”孟长安一声厉吼,也终于让德喜停止了胡思乱想。
“本督去书房处理些事,你在这看着她,她若醒了,速速来报。”孟长安眼神复杂地看了床上一脸柔弱的小女子一眼,往书房去了。
德喜同样目光复杂地看着躺在孟长安床上的秦绵,督主刚才眼神中的流露出的情绪,是心疼吧?
第19章
顾劲傍晚从东厂出来本来是想直奔厂督府向孟长安汇报一些事的,但出了东厂的大门却碰见了孟长安派来找他的番役。
“统领大人,督主让您去见他,就在东临街那所宅院里。”
顾劲诧异地挑眉:“督主今日不在厂督府?”
番役:“是,今日从秦府回来督主就直接去了东临街的私宅。”
秦府?顾劲纳闷地嘟囔一句:“难道督主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