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举,整个淮州都知道刺史极其看重钟县令,算是帮他提高声望,有助于钟越对那两个大户人家进行管制。
“丈夫儿子都被关起来,范周氏定是觉得难过,除了头两次来情绪激动外,现在似乎好了许多。”
第一次来岂止是激动,简直是比上次媒婆骂人骂的都凶,吵得街坊邻居都能听到她的大嗓门。
戚弦当时勉强把她劝回去,再来时却好些了,可能是她趁机遣散了范祁带进府的莺莺燕燕们,心情舒畅了许多。就是有些想儿子,一时控制不住哭了半天。
钟月华劝不住,便让她去牢里看了眼范有承。但她更绝难受,愈发哭个没完。
最终戚弦只能送她一曲《桃花颜》,好在这一个月内算是消停下来了。
“下次若再闹,便让她到牢里和丈夫儿子团聚。”谢景洋微微蹙眉,“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估摸着圣旨这几日便要到了,接下来只会更忙。”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敲门,一位丫鬟神情焦虑。
“谢公子,戚姑娘,小姐让我通知你们,圣旨已经到了!”
周家佛堂,一位身穿枣红色锦棉衣的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她额前带着镶有孔雀石的抹额,红润饱满的脸让人看不出年龄。
她正捏着念珠,嘴里诵读《地藏经》,神态专注虔诚。
房门口,周家当家周均已经在站了半个时辰,他是有名的孝子。
不过,他的孝只体现在形式上。
人里人外对母亲周老太太极其恭敬,遇事与老太太商量,并且耐心听取她的意见,凡此种种只是做给人看罢了。
他虽不曾亏待老太太,但是对她的意见从来都是耳旁风。
比如,老太太信佛,知道百姓缺粮后,劝周均开仓放粮,降低价格。周均当面真诚地保证,背后却又把粮价翻了一倍,还要求其他亲戚和下人不许说漏嘴,于是老太太一直以为自家在做善事。
这日,收到京城有圣旨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守在佛堂门口,等着向老太太汇报。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太念完经,被丫鬟们扶着起身坐下。
“长福,娘今日又向菩萨说了你的善举,他定会保佑你平安健康的。”
周均两眼含泪地握住她的手,“娘,儿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您平安健康,以后别光顾着儿子,也求菩萨保佑保佑您老人家。”
“唉,娘老了,活一天算一天,只盼着我两个儿子能过的好。”
老太太用手绢擦了擦眼角,费力地看着眼前的人。
“近几日为娘一直睡不好,总是梦到明晃晃的金子,这不是个好兆头。儿啊,你得离那些金啊银啊的远些,咱家的铺子你也少去,若是可以,能关的就关了吧,如今也就是粮食重要。”
“您放心吧!”周均郑重地点点头,“首饰加工的铺子早就关了,二弟说冶金厂也熄火了,咱们得为临江的百姓运粮食啊!”
“这就好这就好。”
周均给她添了热茶,“娘,钟县令收到圣旨,据说是要给睿帝铸造金像……”
“这什么天光了,还要劳神劳力,实在是太……”老太太面色哀凄地叹口气,“这事儿,你别参与,让老二家也好生待着。”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待出了佛堂,周均脸上没了之前的恭敬,眉目中全是势在必得。
“把范周氏找过来,让她先去钟家探探口风。”
“是。”周贵跟了他十几年,对他的想法自然了解,“老爷,恭喜恭喜,想必不久咱们周家就能踏入皇商的行列了!”
周均抚了抚胡须,眯起眼睛,“钟县令也算是个人物,竟然用这比交易,换来赋税减免,甚至保全了县上大半的青壮年。”
“临江县内,也就咱们和姓张的能干这活,可惜那姓张的现在眼睛里只有粮,还派了一大半工匠出去运粮,依小的看,最后这份美差非咱们周家莫属。”
周贵深谙自己主子的心理,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
“也别太乐观。”周均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不过确实有一事他有些担心,“范家之前得罪过钟县令,就怕对方还恨着,借此生事。”
“那姓范的早就不是周家入赘的女婿了,他现在自立门户,做了什么勾当也得自己承担。前段时间,咱们二小姐不是还在县府闹了几场么,我看那钟家小姐也没对她不满,反倒好生招待。让二小姐去求求情,到时候也能帮着劝劝县令爷。”
周均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事交给你去办,我去找老二商量商量怎么造金像,这事马虎不得。”
“老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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