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时芳顿时大喜,这么说来,长敬公主不是不肯见他,而是真的不方便。
说明自己还有机会,高时芳喜形于色,庆幸自己下午没有因为公主不见他就把礼物又带走,否则那可真是要悔死。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送了那么大的礼,她已经收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无动于衷。
高时芳惊喜之下,有些按抐不住,马上要人再去打听长敬公主具体的行踪。
不过属下又提了一事说;“不过公主确实很久都没有见过外客,自从太后退位,皇上亲政,她就没再过问过朝事。”
高时芳但道无妨,这并不要紧,只要公主不是瞧不起他,决意不肯见他,其他的问题都好办。
高时芳打听的消息来,长敬公主有时候在公主府,有时候在驸马府,有时候还到山上寺里去住一住,近两三天她到寺里去陪梁太后了。梁太后退位以后一直住在永宁寺,元灏派人看守着她,长敬公主经常到寺里去陪她母亲说话。
“那公主什么时候能回府?”高时芳问道,他实在是心急,恨不得立刻见到公主。
下属说:“这个就说不准,公主今天早上刚去了寺里,听说至少也要呆半个月。”
高时芳听到要等半个月,顿时急的要上火了。
“我总不能在这里等半个月,过不久父亲就要催我回并州了。”
属下道:“属下听说驸马和公主的感情很好,而且驸马为人也一向很好,公主不在府中,公子不妨先去见一下这位驸马,说不定他能帮公子见到公主。”高时芳忙又问驸马的名字还有其他相关,得知驸马名字叫高昶,现在在朝中任中领军。
高时芳一听是本家,顿时又高兴,详问了一通,又得知了其他一些讯息,高昶出身寒微,是被长敬公主看上,一路提拔他才入朝做官的,不过他现在很得皇帝元灏的喜欢,而且为人人品很好,不是刻薄刁钻之辈。
这些信息加总起来,高时芳觉得这次八成真的有戏了,他有种预感,他跟这个高驸马能交上朋友。
高时芳立刻准备去拜访高昶,这边又突然收到他父亲的来信,高桓又变了主意,让他不要回并州,留在洛阳任职。
又说了理由,高桓认为他在洛阳任职对高家更有益处,朝中有自己人,高桓在并州有军权,甚好。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留在洛阳任职,能谋个什么官职。
他如果要留在洛阳,元灏肯定会给他个官做的,不过这个官是大是小就难说了。
朝中的那些人自然会观察他,元灏自然也会观察他,如果他在洛阳来了人人追捧,争相逢迎,那说明高家的实力确实足够强悍了,元灏不给他个大官当都不行。但他若是忙活了一通无人搭理,完全吃不开的话,那结果肯定就是呵呵呵了。
高时芳没有心思再等,打听清楚了,立刻备了礼往驸马高昶的府上的拜访。
高昶这边正在独自用晚饭,饭仍然是清汤寡水的面条,突然下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递给他拜帖。
高昶打开看了一看,高时芳这个名字,他已经不陌生了,近些日子朝廷上都在议论这个人。讨论的问题是高桓把儿子派到洛阳来,如果他要留下,朝廷该怎么安排他的官职,高桓手握重兵,朝廷上的贵族官员莫不忌惮,他们对这个贫寒出身,近几年依靠军功而声名鹊起,独霸一方的地方军阀高桓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和排斥,觉得他实力太强,总有一天要学叛军造反。
先前陈景之乱,朝廷上就因为忌讳高桓,怕他平了陈景之后越发难制,不肯用他,朝廷亲自派兵,让刘姚之去打。也正是因为这个,高昶才得以在刘姚之军中挂了回帅。近些日子这个高时芳在四处的拜访朝中的官贵,碰壁不少,前几天听说他去公主府见元明姝了,不过元明姝不在,他没有见到人,没有见到人却留下了礼物,高昶还在思索着怎么应对才合适。
他料到这几日高时芳大概会再来府上登门,这会果然来了。
朝廷上都一致排斥的人,他去交好是不大合适的。
不过他私心里很愿意见一见这个人。
高昶让下人把这个高时芳请进来,在外厅等候,自己漱了口,换了衣服去见。
高时芳好不容易碰到个肯给他好脸的,几乎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宾主落座,双方都说了一番客套话,高时芳发现这个驸马看着年纪极轻,说话却十分的温和沉稳,看相貌则是相当的俊美,光一看到模样便让人心生好感,说了几句话,几乎就要成知交了。主要是诚恳,不敷衍人也不装样子,说一句是一句,都是实在话,高昶说前日元明姝不在,今日在太后那里也不在,估计要大半个月才肯回来,将前情解释了一通。
元明姝是不会挺着大肚子去见客人的,高昶老实告诉他,元明姝八成不会见他。
什么话是实诚话什么话是敷衍话,高时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听这个高驸马说了几句话就知道找对人了。
碰了这么多的冷脸,突然遇到这么个让人如沐春风的高驸马,高时芳感激之余,同高昶就谈了许多,竟也十分融洽,说到最后几乎要兄弟相称了。高昶不肯收礼物,向高时芳辞道:“这几件礼物兄长还是带回去吧,府下不能收。”
高时芳本来跟他相谈甚欢,突见此举顿时有感觉不好了,不收礼如何算得诚心结交?说了一场还是不肯收礼,那先前说那么多不全是废话了么!高时芳哪里肯,连忙拒绝,高昶道:“兄长误会了,我既然诚心与兄长结交,以后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哪能收兄长的礼物,兄长如不嫌弃,请留舍下用个便饭。”如此相邀一番。
他话说成这样,高昶也没法了,只能应允,高昶让下人去备了饭来,又有酒菜等物,陪坐招待。
元明姝在寺中呆了十多日,有点想念小变态了,便回了府。
她先去的公主府,见到苏长亭,苏长亭说前几日有个客人来拜访她,还给她送了礼。
元明姝让他把礼物抬上来,一看那好大好漂亮的一颗红珊瑚树也惊了,谁这么大手笔给她送这种宝贝?向苏长亭道:“把拜帖拿给我看一看。”苏长亭立刻去取了拜帖来,元明姝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帖上赫然留着名字,高时芳。
高时芳是谁?高演啊!
并州刺史高桓的长子,最起初叫高时芳,后来改了名字叫高演,后来当了皇帝的,娶了“元明姝”的。
元明姝只有种不好的预感,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元明姝问道:“他来见我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既然不在,他为何还留了礼物?”
苏长亭表示不知,只道:“他既送重礼,大概想求公主有什么事情。”
元明姝上了马车,回驸马府去,回了府中又想起高昶不在,她想找个人来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一时也不方便。
她只得等高昶晚上回来,时候还早,她坐在院子里思考着这件事,这高时芳怎么跑洛阳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肚子已经五个月,有点显怀了,身体不舒服,也不大出门,除了晚上听高昶说一说,也不大注意朝廷上的动静,没想到这高大公子竟然上了洛阳来。
等了一下午,高昶终于回来了,刚进门还没换下衣服,元明姝边拉住他。
“并州刺史高桓的长子,高时芳,他何时进京了?”
高昶道:“你知道了?他前阵子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