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宫闱花 米团子 3338 字 8天前

楼皇后心痛道:“不会的,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大庸朝的嫡长公主,他不敢这样对你的……再说,孩子没了可以再怀的,如今你首要的就是好好养好身子……”

话虽如此,可荣清太清楚李修对自己的厌恶,嫁进李府这么久,除了成婚当晚两人做了一回夫妻,从那以后,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那怕被李家父母赶进她的屋子,他都独自睡在外间,不进她的卧房……

而如今因为青杏之事,李修对她的嫌恶之情更甚,荣清原想借着这个孩子让他重新接纳自己,可是没想到,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荣清面容苍白如鬼,形容枯槁,面容间早已没了之前的雍容高贵,连眸光都失去了最后的亮彩……

她慌乱的抓住楼皇后的手哆嗦道:“母后,千万不能让驸马知道我小产的事……如果让他知道我连孩子都没有了,他彻底不会再搭理我了……”

闻言,楼皇后却是为难起来。

小产一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越到后面越会露出端倪。

何况,如果一直这么瞒下去,等到瓜熟蒂落的那一日,却是拿什么交差?

最主要的是,楼皇后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何况荣清小产,李修却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在寿宴上做下的一切,荣清何止于深受打击和惊吓小产没了孩子?!

一想到这里,楼皇后恨得浑身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将李修千刀万剐才好。

面上,楼皇后痛心道:“到了此时你还不忘记那个负心汉么?你都遭了这么大的罪,还在担心他不要你?!清儿,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你为何偏偏死认他一个?母后可以做主让你们和离。而以你的身份,也不愁再嫁一个痛惜你的好郎君,何苦要跟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边,受尽委屈冷落……”

是啊,天下比李修有才华的,比他长相俊美的男人却是很多,为何自己要苦苦纠着他不放呢?

荣清睁大无神的眸子怔怔的漆黑的殿顶,脑子里却是云梦台上满天花树中,李修一身月白色长袍横笛站在桃树下的如玉身影。

他清俊风雅,他笛声动人,他展颜一笑万物皆融……

可惜,他的美好统统不是给她的,他的美好毫无保留的那个另一个女子。

在她面前的李修,冷漠疏离,甚至是残酷无情!

扪心自问,荣清从不觉得自己比苏流萤差,她有的她也有,她没有,她却有!

明明她才是这天下最尊贵出众的女子,为何李修就看不到她的好,眼里心里永远只有苏流萤一个!!

荣清对李修的爱,除着近似疯狂的爱恋和占欲,还有着深深的不甘……

艰难的眨动眼睛,眼泪随之滚滚而下,荣清咬牙抑住心里的悲凉道:“好女不二嫁。我堂堂大庸朝的嫡长公主,若是连一段婚姻都守护不住,我又有何资格成众公主的表率,如何做天下女子的表率……所以,从嫁与驸马那天时,我就从没想过放弃,那怕痛苦的纠缠,我也一定要与他白头偕老到一辈子的……”

看着荣清神情的决绝与执拗,楼皇后里涌上深深的伤痛与无力感——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如何不了解,荣清对李修已是执念若狂,深入骨髓了……

抬手轻轻的拂去荣清眼角的残泪,楼皇后眼睛却是湿了,哽咽道:“好,母后都依你。你说吧,你想怎么做,母后帮你!”

死寂的眸光里复又亮起一丝微弱的亮光,荣清激动的哆嗦道:“母后,你封锁我小产的消息,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会一直在永坤宫里‘养胎’,等到了生产的日子,你再帮我去宫外抱个孩子进来给我当孩子……如此一来,我与驸马有了孩子,他不会再离开我,而我也可以借着机会再与他生下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孩子……母后,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完美?”

事到如今,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了。楼皇后点头应下。

转头,楼皇后对璎珞沉声吩咐道:“今晚在这殿内伺候的宫人你都悄悄处置了,公主小产的消息不能走漏半分。另外,你明日出宫,亲自去访寻几家与公主怀孕日期相近的孕妇,从现在开始就盯着,等到公主生产那日,早早做好准备……”

闻言,璎珞心肝一颤,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迟疑片刻,她终是将楼皇后拉到一边悄声道:“娘娘,奴婢没记错的话,那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与公主的差不多日子。若是要另外出宫找孩子,不如将她肚子的孩子留下给公主,怎么说,那也是太子爷的骨肉……”

眸光一寒,楼皇后回眸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冰冷道:“她肚子的孩子可是另有用处。本宫好不容易才让宁妃中计,怎么能半途而废?“

“区区一个孩子,太子那么多妃嫔,多的是人替本宫生孙子!本宫却不想本宫的长孙是从一个低贱的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罢,楼皇后吩咐道:“你派人去长信宫盯紧些,到了适当的时机,立刻将消息告诉给皇上与太子,让他们亲眼看看,宁妃是如何残害皇家血脉的!”

长信宫。

经过半盏茶的功夫,吴太医终是收手回身,向等候已久的宁妃沉声道:“启禀娘娘,婕妤娘娘小腹虚涨,只是有些积食,并不是怀了身孕!”

吴太医一言激起千层浪,众人听了他的结果都面露欢喜,人人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形容来。

穗婕妤本就犯下巫蛊大罪,如今还公然为了脱罪撒下大谎,更是罪加一等。如此,她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了!

在听到吴太医给出最后的诊果后,本一脸喜色的穗儿却是瞬间惨白了脸色,呆若木鸡的震在了当场。

苏流萤的心跟着一沉,莫然的,她感觉事情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而听到吴太医给出的诊果后,最高兴的当属宁妃娘娘。

眸光凌厉嫌恶的看着呆傻当场的穗儿,宁妃心里不由的又想起了她之前的欺骗背叛,咬牙冷冷笑道:“贱人,你还真是撒谎成精了,一张利嘴到了此时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敢撒出这样的谎来欺骗本宫,你把本宫当什么了?真当本宫不敢要你的命吗!?”

盛怒下的宁妃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贱人的嘴给本宫缝起来,本宫看她还要如何说谎!”

立刻有嬷嬷拿了穿好细线的锈花针出来,要上前缝上穗儿的嘴巴。

穗儿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慌乱不堪的从泥地里爬起身,颤抖着抬起缚起的双手指向一脸肃穆站在一旁的吴太医,煞白着脸尖声道:“我没有说谎……说谎的是这个太医。明明今天早上在皇后娘娘的宫里还帮我诊出喜脉……娘娘,你相信我这一回,我真的怀了太子的孩子,是这个太医说了谎,他在欺骗娘娘……娘娘饶命啊!”

见穗儿将矛头指向自己,一脸肃穆的吴太医沉声向宁妃道:“若是娘娘不相信微臣的医术,太医院还有其他同僚在,娘娘可以召其他太医过来帮婕妤娘娘看诊。不过——”

吴太医回头眸光深沉的看向咬牙恨恨看着自己的穗婕妤,冷声道:“微臣进太医院任职数十载,不说医术精湛,但微臣自言喜脉与消食还是分得清楚的。”

吴太医是宫里数一数二的老太医,怎么可能分不清消食与喜脉?!

此言一出,却是引起众人对穗儿更加肆意的嘲笑。

而事到如今,宁妃如今会再相信穗儿的话,所以狠狠道:“先缝了她的嘴,再将这木头人身上的银针都扎到她肚子上,帮她好好消消食。”

宁妃一声令下,执刑的嬷嬷再无迟疑,手拿锈花针上前,另几人围拢上去抓了她的手脚。嬷嬷手中的长针毫不留情的扎进了穗儿的下唇瓣,再从另一边抽出,将她的上下唇拿线缝做了一处……

一滴滴血珠子沿着穗儿唇上的针窟窿往下滚,她痛苦挣扎,面容因疼痛狰狞的扭曲成一团,而煞白双唇有一小半已被缝上,嘴也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低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