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远大步走过去,那群小混混一看是一群干部子弟,顿时更是阴阳怪气起来:“哟,怎么?这是你的婆子?”
顾元元一看见靠山出现了,顿时哇哇大哭:“哥哥!他们欺负我!”
“找死!”顾裴远眼神一凛,一拳过去把那人打得鼻血飞溅。
旁边的女青年尖叫起来。
燥热的夏夜,这群年轻人体内的热血无处挥洒,顿时跟火上浇油似的,轰然打成一团。
林然然不知道被谁甩出了战圈,只来得及紧紧抱着小景,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疯狗似的打成一团的青年们,
“姐姐!”顾元元吓得大哭,紧紧抱住林然然的大腿。林然然连忙把他护在在怀里,道:“没事,别怕,不要看。”
林然然转头看见谢绯缩在自己身边,松口气:“小绯,你也没事吧?”
谢绯花容失色:“没……没事。可现在怎么办?“
林然然也不知道。小年轻打架无所谓,可这些人打架打得也太狠了吧?特别是顾裴远。他看着也不如何健壮,打起人来那是拳拳见血。
可顾裴远这边是五六个半大少年,小混混那边却都是20来岁的青年人,体型上就拉开差距了。
马力那几个就更不是战斗型人才,被人压在地上打。顾裴远救了罗苗,又要去护着马力,脸上也挨了好几拳。
林然然看得心急如焚,左右看着其他人,其他人不是远远躲着,就是抄手看热闹。还有几个人在那闲聊。
”这些小混混不去下乡,一天到晚留在城里滋事斗殴,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就是,应该把他们发配到乡下去,好好地向贫下中农学习学习。”
现在知青下乡还是在初期,还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留在城里。这些年轻人不能上学,又没有工作,找不到自己的社会定位,就成了社会上一股骚乱势力。
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剧,却都投射在这些年轻人的命运之中。
看着路灯下打成一团的年轻人们,林然然脑子莫名其妙浮现出这不合时宜的想法。
直到顾裴远那张俊秀的脸上又挨了一拳,唇角顿时冒出血来。林然然的眼睛都红了,放声尖叫:“救命啊!打人啦!耍流氓啦!”
叫救命和打人时都没人理会,一叫耍流氓,方圆五里之内的人顿时都齐刷刷地涌了过来,争相想看哪里有人耍流氓,
终于有人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保安队来了!”
可这群打红了眼的人哪肯罢手。那几个干部子弟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一个个头都铁得很,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肯服软。那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顶撞,当然也不能就此罢休,否则他们以后在这条街上还怎么混?
眼看着顾裴远这边已经处于下风,只剩顾裴远孤军奋战,一道身影骤然冲入战局。只见这人身材精瘦修长,打架没有那些干部子弟特地学过的花式。但每一招都拳拳到肉,很快就扭转了局面。
谢三跟顾裴远一道把剩下的几个混混打倒在地上。
“你们给我等着!”那几个混混气急败坏放下狠话,互相搀扶着跑了。
顾裴远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跟谢三并肩战斗的一天,但谢三刚才的身手他也不得不佩服。
他抹了把唇边的血,冲谢三道:“谢了。”
谢三根本没理他,而是一把扯住顾裴远的领口:“然然呢?我妹妹呢?!”
谢三眼睛充血,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孤狼。
顾裴远被他的话提醒,也连忙转头寻找林然然。刚才危险之际,他只来得及把林然然和弟弟推出战局,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么危险的局面,你们只光顾着打架,到底把我妹妹弄哪去了?!”谢三厉声质问。
“看在林然然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松开我!”顾裴远冷声道。
他握住谢三铁钳般的手腕,两个人角力般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服软。
“顾裴远,谢三哥!”林然然从阴影中跑到路灯下。
一看见林然然完好无损,谢绯和顾元元小景也陆续跑了过来,谢三提到半空中的心才真正落下,顾裴远也松了口气。
谢三和顾裴远对视一眼,都是立刻厌恶地转开。刚刚打架结下的情谊顿时烟消云散。
但马力一群人却对谢三万分佩服,纷纷捶着他的肩膀道:“谢三哥,你可真厉害,你那招式是跟谁学的?几下就把那一伙人打得屁滚尿流!”
特别是罗苗看着谢三的眼神,嗖嗖的往外冒星星,比看见谢绯还要热切。
谢三压根没理他们,只是认真地打量着林然然和谢绯,又对林然然道:“刚才是谁在对你耍流氓?”
“什么?!”顾裴远眼睛充血,“是谁?”
少年们也齐刷刷地抽了口冷气,道:“我操,是谁这么不要命?”
罗苗跟着狂吠:“谢绯同学,有没有人对你耍流氓?看我不打断他的手!”
谢绯被罗苗说得满脸通红,愤愤躲进自己哥哥的背后。谢三一边关注着林然然,一边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苗。
那眼神说不出什么,却让最迟钝的罗苗也后背发寒,赶紧闭了嘴不敢再多话了。
林然然让他们看的浑身发毛,无奈道:“没有,没人对我耍流氓,我不这么叫能有人来帮忙吗?”
没错,那一嗓子耍流氓吸引来了无数吃瓜群众,也引来了姗姗来迟的巡逻队。
巡逻队大队长戴着个红袖标。他大声道:“刚才是谁在这耍流氓,聚众斗殴?!”
其余围观人群齐刷刷后退一步,赶紧把顾裴远这几个肇事者留在舞台中间。
顾裴远这一群人一个个脸上挂彩,满身灰尘,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斗殴。
巡逻队队长举起手电筒往顾裴远他们脸上一照。顾裴远微微眯起眼。巡逻队队长也看清楚了那张俊秀带煞的脸。手一软,怎么又是这帮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