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他经过调查,发现贺译民还是儿子的好友,这已经是两个巧合了。
而昨天呢,成衣厂发现了清朝时的银矿。
像银矿那种大型的考古性发掘,于国家是莫大的财富,但毕竟人是个体,一开始慌慌乱乱的,在执行任务中,负责案子的专案负责人,最忌讳的,就是以权谋私,或者自己私藏国家文物。
再或者,听说上面来了某个大领导,就在当场搞接待,看新鲜玩艺儿,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去破坏现场。
这种行为,比犯罪更罪大恶极,因为它是在毁坏历史。
没想到,案子的负责人又是贺译民。
所以,福妞以为贺译民不让付东兵进现场,付东兵会很生气。
从此贺译民绝对升不了职。
但事实上,付东兵不但不生气,而且从来内心来说,非常赞同贺译民这种作法。
随着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部队大裁员,知青大返城,城市治安上的动荡,以及公安的压力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付东兵想为严打专案组找一帮子得力人选,持续推动社会治安的完善与社会稳定,正在全国性的,从公安系统中物色人物。
贺译民就因为他清奇的,拒绝了领导观看银矿的要求,还扬言总书记来了都不放行这种作死的言论,顺利的进入了付东兵的眼帘。
要贺译民再表现好一点,估计他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接调进中央纵队了。
现在,就得看付东兵的实地考察啦!
再说燕支胡同,真是奇了怪了,连着两天,不止清水县,乡下的松鼠似乎都绝迹了,几兄弟因为撒了谎,又必须给超生找一只松鼠出来。
所以,孩子们正在四处找松鼠。
这不,直到第二天一早,贺斌居然在胡同品的一颗大槐树上,突然发现了一只大松鼠。
而这时,贺译民还在成衣厂办银矿的案子,陈月牙和邓翠莲正准备去信用社办贷款,家用里正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的时候。
几兄弟嘴里叨着馍,听说终于有松鼠了,公安的命令,不得不继续替超生抓松鼠啊。
这不,几兄弟正在计划着抓松鼠,突然,百货商店门外头,正在卸货的三辆车上,装了满满一三轮车的奶油大冰棍儿,却在卸货师傅端着纸箱子进门的时候,慢慢的就开始向后滑了。
正好三轮车滑到了理发馆的门口,理发馆里那个年青的新师傅小于也不知道咋想的,看着盖雪糕的棉被张开着,悄悄的,从箱子里摸了几个冰棍儿出来,转身又进了理发馆了。
贺仝兜里有几块钱,这边的百货商店里刚才没雪糕了,他没买到。就跑过桥,到钢厂那边买了几个奶油大冰棍儿,紧赶慢赶跑进胡同,本来是准备把冰棍给弟弟们吃的,正好三轮车退过来,他一手就给扶住了。
“小伙子,给钱了没你就拿我冰棍,赶紧给我放下。”送货师傅一出门,看贺仝手里拿着冰棍,一手扶着车把,指着他鼻子说。
贺仝说:“叔叔,这冰棍我自己买的,您的我一根没动,真的.”
“你放屁,箱子里正好差了四根冰棍,你拿着四根,你还说不是你拿的?”
“真不是我!”贺仝是农村孩子,朴实,说话的时候,尽量在笑。
大人对孩子,又是证据确凿的事儿,送货师傅也懒得跟贺仝废话,直接来抢他的冰棍了:“今天我就免了你一顿打,15岁就能判流氓罪,小伙子,不告你是我看得起你!”
别人没看到,但超生天生爱吃冰棍,所以从三轮车一来,她就一直盯着冰棍,她亲眼看到,是小于叔叔拿走了冰棍呀。
但超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巷口走进来个穿着军装,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好围观的人多,他指着贺仝就说:“这个孩子品型不行,谁家的,也不知道好好教育教育?”
超生一看,这不正是昨天那个,诬赖她踢了自己的老爷爷吗?
太武断了吧?
就凭着昨天那点小小的争执,以及今天,看到贺仝手里拿着冰棍,就说她的仝哥哥品型不端?
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超生迈着小短腿,在大人们的吵闹声中,准备上前理理论理论这事儿了。
胡同里的人都好凑点热闹,街坊邻居们更是喜欢八卦。
而付东兵呢,今天正好穿的是军装,还是四个兜儿,肩上还挂着红五星,一看就是个大干部。对着大干部,大家当然更喜欢表现一下自己。
“这孩子农村来的,只有居住证儿,就不是咱城市户口。”
“他家还出过一流氓,跑女厕所看女人屁股的那种!”
“哎哟喂,平常挺老实的孩子,看不出来啊,关键时候偷冰棍!”
“真是替贺译民丢人呐,咱贺所长多好的人啦!”还有人说。
就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超生使劲的往上跳着,高声说:“不对,我仝哥哥是被冤枉哒!”
但是没人听到超生说话啊,毕竟她太小了,人太低,大家注意不到她。
“贺译民的儿子?”付东兵自认自己应该是过滤到了有效信息。
他选人的条件太过严苛,要这个偷雪糕的孩子真是贺译民的,那贺译民在他这儿,就只能拿到不合格三个字。
中央纵队,可不要儿子品型这么不端的人。
超生终于挤到付东兵面前了,摇着他的裤腿说:“我哥哥是被冤枉哒。”
付东兵给个孩子摇着裤管,低头一看,哎呀,又是熟人啊,昨天踩了他一大脚,凶巴巴的小丫头,一手叉腰,一副要跟他理论的样子。
“你是贺译民的闺女?”付东兵弯腰说。
一帮看客,一帮警卫,还有贺家的一帮孩子。
超生指着理发馆说:“是小于叔叔偷的冰棍,我都看见啦,我哥哥的是他自己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