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造成他们这种性格原因的也不是别的,就是他们打小就没了娘,爹又不在身边。祖母再好,到底是隔了一代,不能跟爹娘相比。
二道门在身后落山了锁,澈哥儿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扇门。脸上的笑也绷不住了。他伸手搓了搓脸颊上的肉,觉得自己的脸都笑酸了。
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呢?现在回去跟祖母和娘亲吃一顿饭,他都觉得好累哦。
真希望祖母和娘亲今天看到他笑了这么多次,晚上能睡个好觉。
二和正在垂花门边等着,见他过来了,就打着灯笼上前道:“二少爷,国公爷正在书房等您呢,您快去吧。”
“哦,”澈哥儿跟在他身后过去,走了一小段路,四下无人,他小心翼翼地问二和说:“二和,你觉得我爹是一个怎样的人?”
二和道:”小的不敢评论主子。您怎么忽然这样问?“
”没什么啊,我随便问问。娘亲说爹爹虽然看着凶,但是其实不用怕他。”
二和一听这话还确实像夫人说的,“夫人这么说当然有她的道理。小的跟随国公爷这么些年,别的不敢说,他是个有胸怀的人。只要您不犯大错,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澈哥儿抿着嘴想了想,也没再说话,就跟着二和去了他爹的书房。
高斐已经将公务都处理完了,正坐在桌前捏着发痛的眉心。
澈哥儿进了书房,给他见了礼,道一声安,就站在那里没说话了。
高斐正有些头疼,多年的老毛病了,本来准备随便吃点东西早些睡。找澈哥儿来就是为了问他有没有想好。
澈哥儿点点头,说:“澈儿想好了,澈儿想跟哥哥一起打拳、上课。”
高斐便又问他说:“你是想和你哥哥一起,还是真的想学东西?”
澈哥儿被问得有些答不上来,他之前本来就是跟哥哥一起学东西的呀。他就是想回到以前那种日子罢了,怎么还要分的这么清楚?
高斐看他一张小脸又皱到了一起,就道:“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你再好好想想。我五天后再问你。”说着又蹙着眉按了按太阳穴。
门口的二和见了,便上前道:“您可是头疼又犯了?用不用小的去请唐大夫?”
高斐摆摆手,“算了,一点小事。请了大夫来,老太太知道了又得担心。我一会儿喝点酒睡上一觉便好了。”
他的声音也带上了疲惫。
澈哥儿看了看他爹,突然发现他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会累会生病,也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可怕。恩,就跟他娘亲说的那样,不用怕嘛。
高斐跟二和说过话,有对澈哥儿道:“你回去也没事做,我这里有一些画本,是些好玩的东西,你拿回去看吧。”说着就让小厮拿上来了一匣子东西。
澈哥儿看了看那个漆木的匣子,身上进去拿了一本看,好像是讲一个斩蛟龙的英雄为民除害的故事。看起来十分有趣的样子,他翻了两页就入了迷,眼睛就粘在上面离不开了。
高斐就让他都带回去慢慢看了。
澈哥儿走后,二和是真弄不懂他家主子想想干嘛了。
高斐一转脸就撞上了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当下就哼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做这个鬼样子给谁看?”
二和就问:“您怎么还拿那些话本子给二少爷看。外头因为迷上这些故事而荒废学业的小公子多了去了,哪家不是各种防着孩子接触到熬这些。怎么您偏偏还主动搜集那么些,送到了二少爷面前?您这不是害他嘛?!”
高斐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本来还要一肚子话要说的二和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高斐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用意,他正色道:“这就跟治水一个道理,疏而不堵,才是上策。”
二和就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高斐没好气地对着他屁股又是一脚,“不懂装懂,出去给我看门去。”
二和就摸着屁股去站岗了。好吧,他是真的没听懂!
澈哥儿的画本一连看了五天,才只看完了一半。
每天他睡个舒服的懒觉,起床就随便要东西吃,一边吃一边看画本子。反正身边也没有大人在,谁也不会说他。
等到他哥哥下了学,他就跟他一起去后院子祖母那里用夕食。
晚上回了前院,就让人多点一排蜡烛接着看。
他身边两个小厮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叫什么,只是两个人都有些木讷,话不多,但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听话的很。
澈哥儿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日子。就算一个人睡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第五天晚上,高斐将他叫到跟前,问他这几天住的还习惯。
澈哥儿被问了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这几日他确实睡得不够,刚入夜的时候最困,眼皮都睁不开。可到了半夜又生龙活虎地睡不着。
“都挺好的。”掩着嘴打过呵欠以后,澈哥儿回答道。
“画本可都看完了?”
“没有,还有一多半。”
“恩,知道了。你回屋去吧。”
澈哥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屋去了。
他跨院的屋里已经点好了明晃晃的一排蜡烛,小厮见她回来了,就赶紧从匣子里挑了几本画本放到桌上。
澈哥儿呵欠连连,觉得口干得很,端起茶杯一看,里头居然是空的。再动了动桌上的茶壶,竟然也没有水。
他就转头跟小厮说渴了,小厮这才出去给他找水。
澈哥儿也着实困得很,趴在桌上没看下两幅画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