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道:“走,我请你吃饭,就当贺你乔迁。”
李成则连忙说当自己请客才对,然后叫上另外二人,一同去吃饭。
李成则转进甲班的事沸沸扬扬传了两三天后也渐渐销匿下来。
这日有严老先生的课,严老先生乃当世一位大儒,曾经做过先帝帝师,身份可见一般。
他一旬只上两次课,不论甲乙丙丁四等,只有每旬考试取了一二三名次的学生方可去听。
李成则已经听了人几次课,知道这位先生学识非一般人能比,自然很珍惜每次的机会。
李成则跟以往以往早早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严先生今日讲的是策论,他上课最爱让学生起来辩论观点答题。
今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点到了李成则。
李成则这两日风头盛,不少人没见过他也听过他的名字,况能来这里听严先生课的学生大多不是第一次,自然不会很眼生李成则。
这会儿,李成则被点到名,还真有不少人暗搓搓高兴,很想看一看这个李姓学生的水平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李成则淡然然站起来,不惧那些视线,先同先生合手鞠了一躬。
然后才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渐入佳境后,旁征博引各类史书观点来论证答题。
从容不迫的姿态,对答如流的气度,还有他解题的思路,知识的储备量,彻底让大家信服了。
不免在心中嘀咕,果然是有些水平,很不是个空瓶子会晃荡的,难怪能从丁班一下子进入甲班。
李成则和严先生对论称得上精彩,严先生考问得犀利,李成则也不胆怯。
一轮结束后,严先生只看了李成则两眼,别的没再说什么,叫人坐下了。
旁人都习以为常,谁不知道严先生是个对学生要求极高的,从没见他轻易夸谁一两句,一次对轮答得好也不算什么,凭什么得人另眼相看。
第72章
李成则在旁人眼里到底跟刚进来时候已经大不一样。
之前只说他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心机深沉之辈, 并不屑一顾,现而今才渐渐看出李成则的深浅。
说到底, 学院里首要一个看的还是自身的才学本事。
几次旬考, 从丁班今日甲班,这些都说明李成则不是无才庸碌之辈。
别人再拿他娶妻的事来说也站不住脚,反而说多了有妒贤嫉能心胸狭隘之嫌。
世上也没那么多傻子,能来奉太书院读书的更没有真缺心眼的。
之前或还背地私下说两句酸话,眼下就算不喜欢人也不会主动挑事, 谁知道李成则以后能走多远,他不属哪一派,这样的人结交起来其实最安全, 不用担心被连累。
以后若有幸同朝为官,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
这日,最后上完两节课,又到了放旬假的时候, 李成则正在整理书本作业,端砚在收拾衣裳和一些别的杂物。
同院子的秦然和另外两个学生已经打过招呼先一步走了。
过了会儿,元宝从外头进来,笑了禀报, 说主子马车已经叫过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呢。
李成则点点头, 吩咐了一声两人准备要离开。
却正此时,外头有敲门声响起, 元宝转头跑过去, 一见是院里给先生夫子们跑腿的书童, 连往里叫了一声“公子。”又忙问人有什么事。
那小童走了两步,规规矩矩给李成则行了礼,脸上带着笑,说李公子严先生请公子过去一趟。
李成则脸上面露讶然之色,不过只有一瞬。
严先生找他?李成则面上如常,也不耽搁,直接让小童领着他过去。
严先生在书院里有自己的院子,距离他们这里的舍院也并不很远。
约莫走了一刻钟就到了,领到书房门口,李成则自己推门进入。
转过一道屏风,抬首见严先生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他没打扰,就在外等了半刻钟,直到严先生落下最后一笔,抬手收笔。
严先生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沉声说了一句:“过来,看看老夫这副字写得如何。”
李成则举起手先鞠了一礼,直言学生不敢,不过还是依言往前走了过去。
李成则低头眼睛样书案上一扫,看见严先生方才落在宣纸上的四个大字。这字一看就有觉气势磅礴,再观就能见其笔力苍劲,暗藏锋芒,笔锋却是内敛,越看越是觉惊人。
当真是一副好字
“先生果然好书法,学生实乃佩服。”李成则说得真心实意。
严先生却只道:“你且写几个字来与老夫看看。”
李成则没有推脱,拂袖,提笔沉吟片刻,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落笔之后,正准备将纸拿起来递过去,余光瞥见书桌旁边有几份卷子,上头的字迹正是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前两次旬考的卷子,李成则心中不禁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