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潋风听得头疼,拂袖让他们闭嘴,又欲唤来值夜的小宫女小太监询问昨日的情状,却被木瓜告知“这两人不堪责罚自杀了”。
气得芮潋风一拳砸到盘龙柱上,此举虽然大不敬,却没人敢说些什么。
“先不要声张,你去问长乐宫里的每一个人,将他们最近发现的异常情况都上报与本官。”平复片刻,芮潋风冷静吩咐,“国舅如今已抵达盐城,战事正到紧急时分,也不要拿这事让他分心。”
木瓜和琼琚连忙应了,去盘问了。
芮潋风觉得陛下既然是在入夜后失踪的,那么寝殿里定然会有线索,如今事急从权,芮潋风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便进入女皇陛下的寝殿内室,环顾四周,目光落到香炉上,沉着脸道:“传太医来见。”
太医很快便来了,是常常为沐沁诊病的李太医。芮潋风先是恐吓他一番,让他不准声张,才让他检查一下香炉内的熏香是否有异。
李太医有些惊悚,却也硬着头皮照做了,看了看里面的香屑,又仔细闻了闻,忽然脸色大变,“这、这、这是迷香!”
果然是迷香,这倒是在芮潋风的意料之中,“你能看出是何种迷香么?”
李太医顿了顿,“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产自西炯的邪香,能令人昏迷五天五夜……”
芮潋风点点头,让李太医先回太医院,嘱咐他不可让外人得知。李太医连声答应。
迷香扯出西炯国来,莫非京城里进了西炯的探子?难道陛下被劫到西炯去了么?
芮潋风被这个想法惊得一身冷汗。
如今无计可施,芮潋风只好取出夜非沉临走时暗暗交给他的一块金腰牌,唤来福昕,“本官要见随影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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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四天,从驿馆休息了一夜之后,平头漆顶马车继续在官道上疾驰,车前的玄色布幔随马蹄驰骋而微微晃动。
马车之中的慕容昱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发呆。
刚刚城门口排着长队,官兵对过往行人一一盘问,看似寻常,却又透着古怪,就好像在急着寻找什么人。莫非昭夏国又出了什么事?那阿沁会不会也在着急呢?
使劲摇了摇头,慕容昱努力将脑海中的娇俏身影驱散,无奈地扶额,还真是忘不掉啊……
慕容昱将马车内矮桌上的画匣打开,取出一副人物画来细细摩挲。画中的女子身穿桃粉色衣衫,广袖摇曳,明眸善睐,香颊粉腮,笑意盈盈,荣耀春华。
这是沐沁的样子,他曾画过无数丹青,这一张画是他最喜爱的,将沐沁的灵动俏美完完全全地表现出来。
慕容昱的目光在画上流连,带着伤痛与不舍,终于还是缓缓将画轴卷起。好在就要进入东澜境地了,只要再也不见那个人,他就迟早会恢复正常的吧!
直到日头偏西,使团一行人终于过了邗关,进入东澜国境地。
东澜国君思念幼子,便派了慕容昱的同胞兄长五皇子禹王来接他,就在邗城驿馆。
慕容昱出了马车,脚踏上了故国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故国的空气,久违的熟悉感迎面而来,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