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起身去了门口看了看,接着一脸失望的回来道:“怕是有事耽搁了。”
浓意抽了帕子,好奇道:“你说夫人是个什么样子?”
依贞绣着帕子,漠不关心道:“不过一介商女,能有什么样子,如此大张旗鼓的将管事们都叫过去,她母亲难道没有教过她,后院之事要徐徐图之么?”
“不过一个庶出,主母会教什么。”含笑冷笑道。
“也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想起咱们。”浓意有些心伤说道。
姑娘们都一时沉默,西园里进来的多,出去的少,而出去的没有一个活着的。不是说她们愿意守在将军府里独守空房,而是即便将军说愿意给她们银两离开,她们也不可能活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既然将军已经有了夫人,就说明开了窍,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将军不可能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当含笑说完这句话,姑娘们心里就明白,她们之间那种暂时维系的友情怕是从此刻就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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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香走进了寝室,秦蛟跟在她身后。明月香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只能那么小心的偷偷看她。
坐在榻上,明月香那点子无名醋早就散了,可她瞧着秦蛟那忐忑害怕的样子又觉着好笑。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哪个不是理直气壮,唯独他因为害怕她生气,到对纳妾之事唯恐避之不及。
明月香稍稍侧了侧脸,面上看不出喜怒,可偏偏秦蛟就能发现明月香心底的气儿散了大半,他轻轻挪了过去试探的坐在明月香身侧,见她并无露出一丝恼怒,这才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揉摸。
“我若是生气了,你可是就那么站着也不过来哄我?”明月香扬起小脸看着他道。
秦蛟手指微颤,落寞道:“我嘴笨,怕惹你生气。”
明月香却凑到他跟前道:“我不怕你嘴笨,就怕你不肯对我说话。”
“不会。”秦蛟忙摇头道:“你喜欢什么,我……我努力做好。”
明月香靠在他肩头,原本只是想抖他可这会子到生出了一抹忧郁道:“你看啊,这万一你怕我生气,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那以后我若是给人骗了,再误会你什么,你又不会解释。如此这般感情总是经不起折磨,你想我与你做旁人那样相敬如宾的夫妻,到时候我不理你你不理我,或是平日里都端着一副假笑,连心都走不到一处,这可怎么是好。”
秦蛟光是听着明月香所说的想象,心里就受不了了,他一把揽过明月香,两眼满是恐惧道:“别……别这样对我,求你……香香……别这样……”
少年嘴唇上还有着淡淡的绒毛,双颊略显消瘦,皮肤与时下最受人推崇的白肌不同,是泛着浅黄的小麦色,一双干净的眼里倒影着她的影子,那是把一个人藏在心间的眼神,明月香总是受不了他这般看着自己,这世间的女子又有几个如她这般幸运的?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明月香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在秦蛟的世界里能够存留多久,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秦蛟把这份少年爱慕变成一坛酒,越存越香醇。
“你是喜欢我,还是爱我?”明月香颇有些矫情的叹息道。
秦蛟没犹豫,紧紧抱住她道:“我爱你。”
明月香被他抱得用力,肋骨隐隐作痛,可她却笑着道:“你瞧,你现在是爱着我的,可以后呢,我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耍性子,我讨厌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就是她们肖想你都不成,可你在外头看着别人家娇妻美妾,咱们家却孤零零只有我一人,时间长了外头的男人们笑你,他们会带着你见识外头那些貌美的女人,你能拒绝的了一次,两次,那往后呢,你迟早有一日会觉着我无理取闹,毕竟这世上男子哪个不想左拥右抱。到时候你就觉着我面目可憎,再不复如今这般美好。相爱时万般皆美,爱逝时万般皆错……”
“香香,香香你相信我……”秦蛟听见低泣声,惊得屁股都快坐不住了,他心疼的就像被人剜去了心尖,将明月香扳过来时果然瞧着她泪落满腮,他心头大痛,想都没想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明月香脸颊上,“我……我不会说话,可我知晓我这一生便只有你一人,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生生死死也不想放开你……我……”
明月香破涕而笑,用手掩住他口道:“还说不会说话,这话就能烫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