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承受能力总该是有个极限的,一次次的,总该是有个极限的不是吗?
可这老天啊,我并不想怨天尤人,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一次次千刀万剐般的折磨我。
我爱的,你全部都要夺走。
爱我的,你全部都要夺走。
我从一片炼狱中逃脱,你却又将我重新投放到这样残忍不堪的轮回中,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姜衫闭了闭眼,缓缓的向着无尽的虚空出倒去。
她总是顾忌太多,谋算着这个,谋算着那个,可她原本又哪里是这样的人,顾忌的多了,累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就任性一次又如何?
值得眷恋的早已经烟消云散,这世界上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回来,就这么孑然一身的走吧。
什么复仇,什么问鼎巅峰,她不要了,都不要了。
围在病床前的医生骤然脸色大变!
“病人的生命指征在快速下降!”
接着心电图仪上突然‘嘀’的一声长响。
“心跳骤停!电除颤准备!”
“砰!”
姜衫瘦弱的身子猛地弹起,又毫无生气的摔落在床上。
“二次准备!”
“砰!”
那单薄的身子折翼的蝶一般,伤口处的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秦亦灏那么大个人,速来果决又骄傲的他,速来高高在上又心如铁石的他,双拳死死的握着放在身侧,就这么站在原地,无声的哭了。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啊。
他的姜衫。
可他甚至不能上前一步告诉那些人,你们轻点,她会疼的,她说不出话,可她一定疼的厉害了。
他心里宛若被谁拿了把小刀子,一寸寸把骨血经络绞断碾碎,可他一句话都不能说。
因为他比谁都知道,不受这样的罪,他的姜衫就没了,彻底的没了,以后再也不能在他面前对他笑,再也不能那么试探着算计他。
“嘀…嘀…”
心电监护上重新传来了缓慢却稳定的波动声,医生们的手一停,齐齐出了一口气,忙进行下一步的抢救护理。
就这么周而复始,一次次心脏停跳,又一次次的硬生生被现代的科学仪器给从死亡线上生生拉下来,这是一场生命的赛跑,也是一场和死神的拉锯战。
末了,当生命指征终于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的时候,换了数波的医生们也早已经累的满脸苍白头顶冒汗了。
姜衫那身子也早已被折腾的狼藉不堪,破布般孤零零的躺在各种仪器管道之间。
白发苍苍的金老略有些不忍的走到已经僵立许久的秦亦灏身边。
“小秦啊,这女孩子不好救,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咱们用再多的办法也是没用啊,等缓上一缓,她还是会过去的。”
秦亦灏也早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可姜衫一向表现的那样乐观积极,她一边和自己的敌人斗法,一边又那样生机勃勃的忙着自己的舞蹈事业,除了半年前父亲去世,她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以她的性格跨不过去的挫折啊。
秦亦灏绞尽脑汁疯了般的思索,可也不能找出来一条值得姜衫生无可恋的理由。
可她的生活履历就这么多,又哪里有过他没有查出来的波折…
“你让你的人也别拦了,把外面的那些人都放进来吧,总得一个个试试,多说说话,说不定能拉回来一点,不然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沉默了片刻,秦亦灏嘶哑着嗓子道:“好。”
“除了白家人,其他的都放进来吧,白岐再闯,就打出去。”
秦烈领命后快速的吩咐了下去。
秦亦灏走到姜衫的床头,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又不敢去碰她,脸颊的咬肌鼓了鼓,秦亦灏轻轻的抚了抚她凌乱的露在外面的头发。
“别赌气了,谁让你伤心了你亲自起来告诉我好不好,我替你出气,你别睡了。”秦亦灏力道越发的轻了,“看你,连头发都乱了。”
在房间里呆着的几个医护人员有些不忍心的侧过头不敢去看。
没一会儿梁瑞、霍烨,姜衫在涅槃的朋友们和带队老师、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吴铭,紧接着连秦战都脸色铁青的赶到了。
被自家人拦在外面那么久,秦战气的直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可看着秦亦灏那略有些仓惶的脸色和病床上了无生气的姜衫,秦战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沉着脸听秦烈低声的报告。
听到后面,梁瑞捂着嘴呜咽出声,几个女孩子也低低的啜泣起来,霍烨脸色惨白。
秦亦灏冷冷的看着众人,秦战的反应跟他同出一辙。
“谁再哭就滚出去!”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