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孝!”傅云杉神情一冷,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
傅思宗咬了咬牙,“谁知,那几人将马车赶到了城外一处院子里,将我们关了起来!”
“什么!”傅云杉立身而起,脸色难看,傅思宗却已放缓了表情,“我和爹都没事,他们只是关了我们几天,是楼公子的人找到了我和爹,将我们送回了原来的客栈,可惜,会试已经考了两场……”
“哥……”
傅云杉心里翻起骇浪,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楼重派人救了爹和哥哥,她爹和哥哥会遭遇什么?傅明孝劫持他们想干什么?
为傅迎春报仇?
不,不应该,当初是傅迎春先要陷害她,她不过是换了彼此的茶而已。
再说,出了这等丑事,她遮掩还来不及断然不会向傅明孝和周氏提及,那傅明孝的用意何在?!
阻止哥哥参加会试?
为什么?
他已经是帝师府的长孙少爷了,还不许他们家出个状元三甲吗?
真是可恶可恨!
傅思宗瞧着妹妹一脸仇慨的模样,叹了口气,“今年就算了,再等三年吧。”
再等三年?!
哥哥这两年这么努力习文学武,不就是想通过会试一展拳脚,如今被傅明孝这么轻易的毁去,她怎能轻易饶过他们!
送哥哥出了书房,傅云杉坐在桌前,写了封信,招了司命推荐给自己的一个丫头,据说体质极好,只短短一年半的功夫,武学造诣就已极深的,“青阁,将这封信交给方家柳少奶奶,等她看完信,将信烧了。”
“是,三姑娘。”青阁应声出门。
一报还一报,动不了京城的,留在清河的怎么也不能便宜了!
傅云杉垂下眸子,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大大的报字。
五月初,傅云杉收回同许家合作的所有项目,并将许家列入拒绝来往名单!举镇哗然!
许老爷连夜返回清河,在丰华楼后院找到了一身颓废消瘦异常的许长清,心疼劝慰,“清儿,这件事是你娘做的不对,你多少吃点东西……”
“爹,我不知道青萝什么时候怀的孩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了我的孩子?!”许长清抬头茫然的看着许老爷,“爹,你最了解娘,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秋儿进门三个月就有了身孕,她为什么就那么想要她亲侄女的孩子?甚至为了名分逼的秋儿早产,险些一尸三命!”
许老爷摇头,叹了一口气,“清儿,你娘她……是糊涂了……”
“糊涂了……”许长清看着许老爷,良久,凄然一笑,“也罢,娘有了亲侄女的孙子,许家也后继有人,我留不留下都无所谓了……”
许老爷大惊,“清儿!你要做什么?”
“爹,小时候学伴羡慕我,说我家只有爹娘没有姨娘,活的开心,我一直为爹娘骄傲!也暗暗发誓若能找到喜爱的女子,这辈子定倾心守护,绝不纳妾!”他喃喃的,仓惶的笑,“可我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别人生了儿子……”
“清儿……”许老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劝自己的儿子,目光瞥向房门,又是一声叹息。
“爹,儿子这辈子只要也只会娶傅剪秋一个人!求您……”他踉跄起身跪倒在许老爷脚下,“将我赶出许家吧!”
“清儿!”许老爷皱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的名下只为我妻傅剪秋所留,其他女人,谁也别想写进去!”许长清意外的坚持,眉目间凝着难言的痛楚,“除了这个法子,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求爹成全!”
“不娶!不娶!你不想娶咱们就不娶!”许母红着眼推门而入,看到憔悴不堪的儿子泪珠子哗哗的往下掉,扑上去要抱儿子,“娘找时间送青萝回老家好不好?娘去求傅剪秋回来好不好?”
许长清跪着往后挪了一步,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她,“娘是不是想,先糊弄过这阵子,再找机会把孩子记在我名下,接青萝回许家,让她当平妻,名正言顺的成为许家的二少奶奶?”
许母一怔,她是有这个想法,可前提得儿子愿意啊!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了儿子,为了许家好,他为什么这么犟,就是讲不通呢?!
许长清凄凄的笑着摇头,“娘,儿子是人,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你已经有了继承人,放过儿子吧!”
这话说的极重,许母的脸瞬间就青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你……你……”
许长清闭了闭眼,眸中有抹清泪落下,许母刚升起的怒火突然熄灭了,看着眼前的儿子有种马上要失去的感觉,忙上前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清儿,娘错了,娘真的错了,你别吓娘……”
“我和秋儿中间谁也容不下,青萝不行,孩子也不行!”许长清猛的睁开眼,拂开许母,朝许老爷重重磕头,“爹,儿子要去找剪秋,求她原谅……”
“不可以!”许母一声惊呼,“你要让自己的长子当外生子吗?”
“闭嘴!”许老爷难得生气,冲许母呵斥!
许母委屈的红了眼,“老爷……”
许老爷子瞧着清减不少的妻子,脑海中突然就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妻子回娘家,当晚他被娘推进一间房,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少女,说是为他招的妾,生了孩子就记在妻子的名下,他勃然大怒,跟他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狠狠吵了一架,母亲哭着跪着求他,他都不愿为繁衍后代生子纳妾,母子两闹的很僵一直到第二年妻子怀孕才歇了!
这些事,他从来没跟妻子说过,怕妻子听了心里膈应。如今,将心比心……
如果当时他被下了药,稀里糊涂有了孩子,怕是会……
脑海里一抹杀念让他瞬间惊醒,他摇头叹息,弯腰将儿子扶起来,“清儿,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他帮儿子整理了衣领,轻轻一笑,“你说的对,幸福是容不下旁人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老爷!”许母尖声叫道,“你不能……”
许长清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堂起来,似重新充满了生机,“爹……”
许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销除了籍文意味着失去许家这座靠山,你以后的路会走的很艰难……”许老爷声音有些沙哑,转过身背对儿子,“走吧。”
许长清跪地磕头,“爹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