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打斗持续了约半柱香时间,黑衣人被杀的只剩不到数百人,端木心惊,不敢再恋战,退到耶律漠身旁低声道,“主子,时机已破,快走!”
“努力了这么久,就这样功亏一篑不成?”他不甘心!
耶律漠冷眼扫着殿内众人,手中长剑朝着台阶下几位皇子的位置而去,玉敏诚大吼一声,“往哪跑!”
一剑朝耶律漠的后背刺了上去,快如闪电,竟意外的得手了!
长剑穿胸而过,虽没刺中要害,却让耶律漠瞬间流下大片的血液,脸立时白了!
端木长啸一声,抬手快速的点了耶律漠胸前几处大穴,止住流淌的血,“主子,再图后事,保命要紧!”
殿外的黑衣人很快涌了过来,与殿门的禁卫军打了起来。
耶律漠捂住胸前的伤口,瞪了眼玉敏诚,狠道,“早知道就该杀了他!”
“主子,快走!”
耶律漠被端木扶着,两人边打边退,却怎么也退不出殿门,被玉敏诚的人圆圈一般的在殿内转着,殿外的黑衣人纵是武功高强也经受不住这种车轮战的攻击,不过一盏茶功夫,人几乎死伤殆尽!
端木咬牙,杀了一个人打开一个缺口,“主子,你先走!”要将耶律漠推出去。
耶律漠看了眼殿外黑压压的士兵,摇头,脸色白的吓人,轻笑,“打了一辈子雁,今天反倒被雁啄了眼!”说着,看了眼楼重,“可惜……”
不知道他在感慨些什么,只是吐出这两个字之后,脸色的笑就变了样,回眸朝二皇子元诩看去,“二皇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瞧,那皇位在你身边,只差了几个台阶!就看你有没有魄力了!”
话落,一把抓住端木,闪电一般掠出殿门,殿外上万精兵虎视眈眈!
“耶律漠,哪里走!”楼重手持长剑,一袭染上鲜血的大红锦袍在月色下飞舞,清绝倾城的面容满是肃杀!
耶律漠仰天长笑,“还不出来!”
大殿房顶蓦然出现几条黑影,浮光掠影一般飞下,抓了耶律漠二人往房顶飞纵,“快走!”轻功快到不可思议,眨眼间的功夫,几条黑影带着两个人就消失了月光中!
熟悉的声音让楼重猛地握紧了剑柄,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眯起危险的狭长凤眸。
片刻,他走到洪德帝身边,“父皇,你……”
洪德帝虽脸色不好,一双凤眸却格外精明,“我没事,你去吧。”
楼重意外的怔了一下,笑容顷刻便盈满妖魅的五官上,“丫头那有解此毒的百毒丹,我去找一些回来给诸位大人解毒。”抬脚就要往外走,余光扫到玉敏诚,想了想,又回头对洪德帝道,“求父皇看在江南玉家和永平侯府楚家冤死的那些人的份上,饶了玉敏诚的罪!”
“他想弑君!”洪德帝一脸没得商量的份。
楼重挑眉,“是谁害死了人家两百多条人命?还好意思得理不饶人!”
洪德帝一张脸瞬间气成猪肝色,“楼重!他想杀你爹我!”
“你一点事都没有!”楼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洪德帝,突然蹙眉,“我明明给你吃了解药,你为什么还会吐血?”
“啊……”洪德帝僵住,正要爆发的怒气突然憋住了,眼神忽闪了两下,挺起了胸脯道,“肯定是你解药给的晚了,我才吐的血!”
楼重露出一个鬼才信你的表情,朝玉敏诚招了招手,“我带你去见玉家和楚家人!”
玉敏诚一脸惊喜,颠颠儿的跟了上去,路过洪德帝时跪在他脚下磕了几个头,“玉家灭门与皇上无关,是草民愚钝,信了奸人谗言,求皇上开恩,一人做事一人当,饶了草民这些兄弟,且等草民见过家姐后,再来领罪!是杀是剐,草民绝无二言!”
楼重看着洪德帝挑眉,洪德帝哼了两声,好半响才咳了道,“玉家灭门虽不是朕的主意,却终是造成了两百多人因此丧命,永平侯府楚家也身陷囹圄,楚老侯爷更是丧了性命,朕也有错。此事到此为止,以后无需再提!”
玉敏诚看了楼重一眼,这是不怪罪他的弑君之罪了?
楼重矜持的点了点头。
玉敏诚一脸欣喜若狂,“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一个个也兴高采烈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齐声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与楼重走出殿,还低声嘀咕了一句,“谁说皇上杀人如麻的?能知错认错,我瞧着是个明君!”
因这一句,洪德帝那点在儿子面前的尴尬立刻消失无踪了,精神大好的坐上了高位,传了宫女太监收拾凌乱的大殿,一边再安排酒菜,一边等着楼重派人送解药来。
吓昏过去的容妃这会儿也醒了过来,一脸苍白的由玲珑扶坐到座位上,心有余悸的拍着心口,玲珑端了茶水递给她,“娘娘,喝杯茶压压惊吧。”
实际上,她也吓的要死,这会儿腿还有点哆嗦。
容妃接了杯子却不喝,目光轻轻的看向不远处的二皇子,二皇子脸色也很难看,眸中带着懊恼之色,察觉到容妃看过来的目光,母子俩都沮丧的叹了口气。
萧妃看到两人的眼神,冷哼一声,“怎么?看到诸位大臣安好,妹妹怎么露出失望的眼神?”
容妃母子同时一惊,忙换了脸色,眸底也瞬间恢复带着淡淡惊恐的神色,“姐姐怎么会如此看妹妹?妹妹这是庆幸皇上有先见之明,调了西北侯和卫朗将军前来解除了一场灾难!皇上英明!”
最后一句则是带着笑意恭维的看向洪德帝。
洪德帝受用的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人不是他安排的,脸上的笑便淡了几分,容妃碰了个没趣,不再出声。
萧妃看着她冷哼一声,唇齿间吐了个轮廓,“贱人!”
容妃的脸扭曲在一起,脸上的疤痕泛着刺骨的疼,疼的让她揪紧了手中的帕子,恨不得一口撕碎了。
萧妃展颜一笑,冰冷的面庞带着诡异的感觉,“妹妹,刚才那个耶律漠说他能为二皇子做的已经都做了,还说什么皇位就在他面前,就差几个台阶,看他有没有魄力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
容妃的双眼猛地瞪成了圆球状,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翻腾,抬眸快速的扫了眼洪德帝的脸色,又快速看了眼儿子元诩,压下心底惊恐的欲出口的尖叫,淡笑道,“这种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想陷害二皇子的话姐姐也信?”
说罢,拎了裙摆跪倒,言辞恳切道,“皇上,耶律漠是故意要陷害皇儿!求您给皇儿做主啊!这话要说传了出去,臣妾与皇儿就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白了……”最后竟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妃不耻,笑着道,“瞧妹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那耶律漠若是要陷害怎么旁人不害,偏偏害二皇子?”
殿内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是一直坑瀣一气,哦不,他们不是一直都同仇敌忾的吗?怎么这会儿两个妃子明嘲暗讽了起来?
定宁侯府的人和靖安侯府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斗嘴的二人,脸色难看的恨不得起身将二人的嘴一齐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