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物伫立在海边,从海上视角来看似乎完好,但是从空中看去一览无遗,后面的一些附属建筑已经坍塌,岛上有一条依稀可以辨认的飞机跑道,水泥跑道地面被植物占据,路老师低空通场观察跑道情况,顽强的草根把坚硬的水泥拱的四分五裂,高低不平,即使是塞斯纳这种小飞机也无法降落,当然,他们是水上飞机,根本不需要跑道。
岛屿有一片相当不错的海滩,码头很巧妙的设置在一块巨大的突出的岩石下方,这样从天空中不论是卫星还是飞机都无法看到人工建造的码头,而建筑物的屋顶也覆盖着天然植被,并且呈不规则形状,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阵紊乱的气流,飞机从空中飞过的话,凭肉眼是无法看到岛上的建筑的。
这是命运的安排,路老师心潮起伏,决定在海面上降落,但飞行员手舞足蹈起来,说合同里没有这一条,他拒绝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荒岛降落。
“five thousand dors。”路老师说。
飞行员犹豫了一下,继续反对加抗议,路老师没有继续加码,而是换用其他方式进行说服,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sig p238手枪,握把贴片是很少女心的粉色,路老师左手持枪,贴着耳机罩顶在飞行员的右侧太阳穴旁。
这已经是劝人的终极办法了,但是飞行员竟然还不同意,反而吧啦吧啦用他的印尼英语说了一通,只有阎青妤听明白了,并且很信雅达的翻译出来。
“他说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魔域,很恐怖的所在,他不敢降落。”
路老师收起妩媚,横眉冷目用枪口戳了戳飞行员的脸,示意他不敢也得敢,先降下去再说。
塞斯纳cessna208降落在平静的海面上,螺旋桨继续转动,带动飞机停泊在码头边,乘客们背着双肩包从机舱里爬出来,站在坚实的陆地上,心里感觉很踏实。
他们都是经典的热带地区游客打扮,轻便凉鞋,沙滩裤花衬衫,遮阳帽大墨镜,但是背包里却带着全套装备。
飞行员却战战兢兢,脸色很不好看,老张便让阎青妤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飞行员用蹩脚的英语解释了一通,阎青妤所:“他有讲说,近年来在航海界有传说,在拉贾安帕特群岛一带有个魔域,经常有去过这里的人莫名其妙的死掉,有旅行者,冒险家,飞行员和水手,死了起码十个以上。”
大家都感觉到鸡皮疙瘩起来了,那个菲律宾人不就是其中之一么,离奇的死在雅加达,一个优秀的潜水员竟然是淹死的。
路老师却冷笑一声:“什么魔域,什么离奇死亡,都是被灭口的,我记得这里,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是从这个码头乘坐水上飞机离开的,化成灰我都认识这里的一草一木,走,上去跟我故地重游。”
于是,路老师打头阵,卢振宇压阵,其余人走在中间,踏上热带木料制造的栈桥,向岛上走去,忽然路老师停下脚步,在栏杆上摩挲着什么,大家也都停下观察,原来木质栏杆上有一排圆形的弹孔,卢振宇从他的双肩包里拿出瑞士军刀,从一个弹洞里夹出了子弹头,这是一枚7.62毫米的nato步枪子弹头,在二战时期太平洋战场上,美军使用的老式m1903和新式加兰德步枪,都用这种子弹,既然是一排弹孔,说明不是步枪单发,而是机枪扫射。
“这里经过一场屠杀。”路老师捏着弹头,思绪万千,断然抛下弹头,快步前行,大家紧跟着她走向那栋最大的建筑。
这是一栋伫立在海边的巨大建筑,适合多雨地区的小角度坡顶下是混凝土结构的框架建筑,看得出出自名设计师手笔,通风效果极好,一部分建筑前出,从底部能直接入水。
路老师走进建筑大门,这里空空如也,墙壁上爬满藤蔓,地上扎出野草,她旁若无人的徜徉着,闭上眼睛,似乎欢笑声和教官严厉的呵斥就在耳畔,这里是饭堂,上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男女儿童井然有序的排队吃饭,他们都穿着带编号的服装,男的背心短裤,女的是白色短裙。
一个新来的女孩站在饭堂门口,茫然无助,看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另一个女孩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并将自己的面包地给她。
“我叫伊芙,你呢?”那个长着两道英气勃勃剑眉的女孩问道。
“我叫安吉拉。”这是新来的女孩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新名字,而她的真名将会慢慢沉降在记忆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