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前世两人如此纠葛,亲密的事做尽了,月一鸣也没能吻一吻她。
她从来想的都是自己对他没有情分,所以不要他吻,却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月一鸣想要吻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情绪逐渐汹涌,卿如是莫名地慌乱起来。她发现从前被她忽视的那些东西,都在顷刻间涌入脑海,她禁受不住。
兴许是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她忽觉胸闷气短,脑子也昏昏沉沉地,身形微晃,身旁的人立刻接住了她,将她揽到怀里,“怎么了?”
“头晕……好像是因为密室封闭,有点窒息。”卿如是蹙眉,双目顾盼间浮起莹亮的水光,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潋滟着,不自觉便成了媚眼如丝的模样,淡淡的霞红晕染过她的眼角和两腮,她捂着胸口微微喘息着,神情间还有些许慌张无措。
月陇西将她此时类似于欢爱后小女儿娇羞又疲累的神态尽收眼底,眸子几不可察地幽深了。
臂弯里躺着的是他的挚爱,还朝他摆出这幅撩拨人心的姿态,现在究竟是谁更难受,分明该觉得胸闷气短的人是他才对。
在正人君子和无耻小人中挣扎了须臾,他选择了折中。
半晌,他挑起眉,微俯身关切地问,“要不要我渡点气给你?见效很快。”
卿如是拧眉瞪大眼:“???”《史册》中不是说这间密室有气孔的吗?她急迫摇头,“这里没有机关可以控制的气眼吗?”
月陇西不疾不徐地磋磨着,正色道:“好像是没有的。有我也不知道机关在哪。”
得他这么一句,卿如是真要窒息了,来不及思考更多,她一边使力要坐起来,一边催促着,“那我们回去罢……”
“嗯?你在说什么傻话?”月陇西扶住她,只需轻轻一拽,就又把她拽进了怀里,他语调极缓,仿佛是刻意要急她,“你忘了我们走了多久才来到此处?我怕你还没走完石梯就晕过去了,届时我抱着格外沉重的你,道路艰虞,外头空气也稀薄,恐怕最后我们两人都得昏死在这。”
卿如是脑子里仿佛灌了浆糊般不清醒,没法悉心去分辨他话中漏洞。
她越是焦急,就越是想要冷静,但她一听月陇西那一句话缓出三句话的调就冷静不了,更焦急了些,“那怎么办……你先打开密室我透透气,稀薄总比没有好啊。”
“密室里控制开门的机关我找不到,兴许是没有。”月陇西悠悠叹气,“所以我们一旦进入这间密室,就须得外边的人来给我们打开才可以。更何况,就算我们能找到机关,也不知要耗费多久。你这情况,撑不到那么久。”
听他说完,卿如是的喘息更重,脸上的红晕便也越发娇艳了些,她勾住月陇西的脖子,拼命坐起来,无力地半依靠着箱子,“你先找再说,我尽量撑着,若是不行了再唤你。”
月陇西:“……”这算是崇文党在月氏子弟面前最后的倔强吗。
月陇西面无表情地默了下,忽然抓住她要离开自己颈间的手腕,强势地把她搂回臂弯,抱在怀里,什么多余的解释和胡乱编造的谎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了。
累了,他只想吻她。
想得太久了。
骗吻也好,欺负她也罢。
捏住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口,月陇西毫不迟疑地俯身低头,含。住她的唇,轻吮了下,不动声色地厮磨捻转着。
卿如是:“……”她傻了。
心中有根久按不拨的弦,忽然“铮铮”作响,霎时宫乐奏起,急调而上,画面恰如疯马疾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啼嘶,倾覆而来,难以收势。
紧接着,场景一转,是城墙上轰然炸裂的烟火,盛放出绚烂与迷离,倒映在她的眸中,耳畔传来虚无的轰鸣声,她陷入混沌,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月陇西时而睁开眼观察她的反应,时而还要装模作样地轻轻呼一口气渡给她。见她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他心底不禁觉得好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月陇西松开唇,鼻尖抵着她,呼吸与她交缠在一起,低声问,“……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卿如是木讷地摇头,“……更、更晕了。”
“嗯?”月陇西挑眉,舔着唇角,慢悠悠一笑,“那,再来。”不等卿如是推拒,他又覆压上去。
卿如是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忍不住缩紧指尖,不自知地掐着他,心神恍惚。
男人的气息就在自己口中流窜,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也不知是这个男人周身摄人心魄的香迷了她的魂,还是因为密室不透气,她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好半晌也没呼出气来。
偏生胸腔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跳着,鼓捣得她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珠子机械地挪动,她看见月陇西的长眉和墨眸,他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虚影,卿如是晕得看不清自己的影子,却能看清他的睫毛,一根根地,好长啊……
她怕是已经神志不清了,月陇西仍然没有松唇,趁她不清醒,在她的领地里肆意攻城掠池,吸吮着她的口津,一边痴迷地吻着,一边抬手摸到墙角的机关,按了下去。
气孔开了。
卿如是还没反应,只觉心口好受了些。
半晌,唇间濡湿的感觉缓缓刺激着她,忽地,她反应过来,猛推开他,自己没坐稳,向后倒去时撞在了箱子上。
她急切地用袖子擦干唇上湿痕,羞恼地拧紧眉,拿手背捂住唇,“你、你还骗我说这里没有气孔?!”
月陇西的拇指拂过自己的唇角,那里有一点湿意,他压抑着笑,正色解释,“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原来这里是有气孔的呀。方才不经意抬手摸到,歪打正着。”
卿如是自己已然羞红了两颊,见他的神色间竟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登时气得委屈了,羞愤地瞪着他。
瞪了一会,目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怦啊怦地,她就偏过头去不看他了。
心底很奇怪,胸口好像有什么难以捉摸透的东西缓缓地蔓延开,对陌生感觉的未知让她有点害怕。她只好把这一切归咎为自己对唇口濡湿感的嫌弃与厌恶。
连带着上瞧下瞧月陇西也统统不顺眼。
她莫不是真的很生气,月陇西的脸基本是顾不上要了,凑过去,勾起唇慵懒地道,“斟隐很快就要来开门了,我抱你出去。”
他的手要碰到自己了!!!
卿如是捂住唇猛转过身去,扒着箱子,倍感别扭地拧起眉,“我自己走,你别挨着我!”
“你自己走得了?”月陇西眨了下眼,收回手,调侃她道,“方才不是还胸闷气短有点窒息吗?我渡的气当真见效这么快?”
难道不是因为开了气孔?!卿如是被他嘲得面红耳赤,不愿意搭理他。为什么渡气是要嘴碰着嘴,两个人会嘴碰嘴也太奇怪了罢?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不是专程膈应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