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挑眉,“这般说来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人物!”
“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物?”易之云笑道。
柳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你要做的事情做了吗?”
“没有。”易之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西北,事情结束后就赶回家。”
柳桥道:“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易之云淡笑道,“不过应该知道了,我虽然没有随太子回京,不过太子跟成国公世子为我请了军功,除非他们觉得有人同名同姓,或者根本就忘了我叫易之云,不然一定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得了军功?”柳桥神色一肃,“如果他们猜到了是你,恐怕会去找你娘,到时候……”
“你放心。”易之云打断了她的话,笑容更加的深,“我安排好了娘才来找你的,而且比起娘,我更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柳桥避开了他的视线。
易之云继续道:“一旦他们查娘,必定会查到你身上,如果发现你身上有如此大的产业,更是会忌惮。”
“说不定人家因为这样才会放过我了。”柳桥嗤笑,“我有这么大的产业干嘛守寡?说不定他们以为我早就跟了别人了!”
易之云眸底闪过了一抹厉色,随后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光洁的手腕,抬手轻轻抚着,“当时很疼吧?”
柳桥一愣,看了他会儿才想起,“阿瑀跟你说了?”
“嗯。”易之云抬起头,“我不会放过他!”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柳桥道。
易之云蹙眉,“你不想……”
“我只是不想赶尽杀绝。”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不喜欢赶尽杀绝,而且,便是他对我做了这事,也无法抹杀当年我借了他的力站稳脚跟的事实!”
她是不想赶尽杀绝。
更不喜欢赶尽杀绝的易之云。
易之云凝视着她,“只要他不再来惹你,我就不动他。”
“你放心,他一定不敢来惹我。”柳桥笑道。
易之云沉吟会儿,“阿桥,还生气吗?”
柳桥一愣,随即笑呵呵地道:“气什么?错的人有不是我?我干嘛给自己找苦头吃!”
“是。”易之云笑道,心却是沉甸甸的,也是不安,“错的是我,你别气坏了身子。”
柳桥忽然间有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的冲动,这不是她记忆中的易之云,易之云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的。
“阿桥!”易之云猛然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我们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柳桥愣怔了半晌,最终没有推开他。
……
争吵就这般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可不管是柳桥还是易之云,心里都是不好受,可是面上却也一直维持着笑容,维持着客气,渐渐的,身边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了。
便是分开十年的夫妻,也似乎不该如此。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开口僭越。
时间,极为缓慢地流逝。
不管是对柳桥和易之云,还是对营海的百姓都是如此。
十天,仿佛就过了十个月一般。
而在这十天之内,军队跟衙门捕快在城中进行地毯式清扫,将藏着,伪装着的海盗残余都给清扫了出来,然后于菜市口的刑场上公开处决。
而在确定了城里已经干净了之后,关闭十天之久的城门被打开了,营海渐渐地恢复了昔日的安宁,只是繁华却又被狠狠地削了一截。
而这十天之内,易之云只在每日早上离开一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了柳桥身边,守着她,也是努力融化十年时光造成的隔阂,只是效果却并不佳。
柳桥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之前被欺瞒的怒火也消了,只是心里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走不过来,时隔多年,她又一次地钻进了牛角尖中。
易之云自然也看出来了,只能耐心,十几年前那次,她整整漠视了他好几个月,如今不过是几天罢了,他不该着急。
至少她没有提要休了他的话。
除了努力消除这份隔阂,将柳桥从牛角尖中拉出来之外,易之云也很认真地帮她找着她想要的东西,只是却没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那支商队的消息查到了,海盗进城的时候他们还在海上,被前来准备登岸的海盗截住了,货物被抢,人都被杀了。”
柳桥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先别急,既然他们带回来过,其他人也可能带回来的。”易之云道。
柳桥看着他,“这一次海盗勾结海盗的罪魁祸首,真的没办法揪出吗?”
易之云一愣,眸底随后泛起了一丝笑意,阿桥还是阿桥,“不能,不过这次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重视,等西北稳定之后,朝廷用兵的重心必定会放在东南的,北延国,苗疆,这些要么是一个国家,要么是一个大族,与朝廷对抗还说的过去,东南的这些海盗不过是乌合之众却屡屡犯边,没有一个正直生机勃勃的朝廷能够容的下的。”
“只是可惜了这些被牺牲的百姓。”柳桥淡淡道,隐隐有些嘲讽。
朝廷在东南放了这小小的几万人,不就是为了让东南的百姓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