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整整一天,他都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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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结束,林敏芝带着儿子去老街采购食物。
她打算多摆一个烧汤的摊子,天气一冷,生意就要好起来。
季眠紧紧地抓着林敏芝的手,林敏芝在店里买东西,他就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
人来人往,驻足观看,打量他一个神仙似的小团子。
季眠昏昏欲睡时,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小提琴曲。
他记得,这是傅沉俞练习了足足一个星期的表演曲目。
两家住的近,傅沉俞练习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季眠都能倒背如流。
他往前走了几步,林敏芝抱起他:“眠眠?”
季眠急切地开口:“妈妈……”
林敏芝心有所感,抱着季眠寻着音乐走。
穿过老街,后面是一个废弃的火车站,野草长到了腰,黄澄澄、金灿灿一片。
火烧着卷云,夕阳倾泻而下。
废弃火车站台上,坐着一个男孩。
他歪着头,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哀婉的音乐与风缠绵。
被人遗弃的破旧玩偶散落在山野中,成为唯一的听众。
《evita》——别为我哭泣。
季眠愣愣地听着。
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一幕幕在季眠的脑海中闪过。
傅沉俞所有小心翼翼的期待,等来了宁倩一句“很忙没空。”
他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一曲结束,傅沉俞发着呆。
半晌,季眠看到他抬起手擦脸,越来越用力,却也止不住豆大的泪珠。
男孩坐在被人类遗忘的火车站前,嚎啕大哭。
林敏芝沉默地抱着季眠,心中叹了口气。
傅勇那事儿,临港县得沸沸扬扬。
也是可怜……
傅沉俞哭得声嘶力竭,哭够了,擦干眼泪,收拾好小提琴,一言不发地离开。
“吧嗒”一声,季眠看到他小提琴包上的狐狸挂件掉落在地上。
等傅沉俞走后,季眠从林敏芝怀里跳下来。
他回头看着林敏芝,林敏芝满眼温柔地看着他,鼓励着他。
季眠从铁轨边上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
风吹日晒,火车呼啸,依旧没压垮它们的生命力。
从泥泞中开出花,艰难的、不被人知的、想要活下去。
风吹过野草,四下无声。
傅沉俞焦急地折返,步履匆匆,一路上,他低着头,到处找狐狸挂件。
丢在哪里了?他心急如焚。
那是宁倩送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
一直找到火车站台,傅沉俞看到小狐狸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弯腰正准备捡起来,忽然一愣。
小狐狸的怀中,捧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洁白的,像他白色的衬衫,像宁倩白色的裙摆。
像——白色的风车。
傅沉俞想起在幼儿园里看见的——白色风车的主人。
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眼里有璀璨的星星。
好像叫……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