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对秋袤的表现非常满意,她拍拍手:“那就回去吧,妻子是亲人,却也不是亲人,是责任,却也不是责任。”
秋袤念叨着这句话,反复揣摩每一个字的含义,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小棠把吕娉婷带进去。
吕娉婷跪在钟唯唯面前,将额头抵着地:“请皇后娘娘责罚。”
自从姚静宁离开,她便一直提心吊胆,静等钟唯唯惩罚。
但是钟唯唯一直没有动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
她以为就此过去,却没想到是在这里候着。
钟唯唯淡淡地说:“你大概觉得我很无情吧?你这样喜爱我的弟弟,甘愿为他付出一切,我却这样无情地对待你。”
吕娉婷诚心诚意:“奴婢并未觉得娘娘无情,奴婢心甘情愿领罚。”
“你说得没错,在你和阿宁之间,我理所当然要选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原因,给她造成任何可能的伤害。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终老宫中,调离又又的宫殿,别让我发现你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否则我会要你的命;二是趁着青春年少,出宫嫁人。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便不再有。你选。”
钟唯唯轻描淡写,却是毫无余地。
吕娉婷沉默片刻,微笑:“娘娘是否可以准许我出宫照顾两个幼弟而不嫁人?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求别人。”
钟唯唯摇头:“不可以。”
吕娉婷这样的容貌,她看着尚且觉得实在美丽,何论外头的人?恐怕不是福分而是祸端。
吕娉婷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那么,就让奴婢终老宫中吧。”
钟唯唯也笑:“你去伺候太妃吧。”
吕娉婷拜了三拜,起身离开,再不回头。
她虽经历风雨,心中却始终有梦。
秋袤没有选她,彻底断了她的梦想。
也是时候该彻底忘记了,说到不顾一切这种事,仿佛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秋袤从来没有应和过她。
或许曾经心动,但更多只是怜悯。
吕娉婷在交泰殿外遇到了吕纯,吕纯眼里有怜惜,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然后粲然一笑。
吕娉婷握住吕纯的手,也是粲然一笑:“保重。”
小棠把吕娉婷直接送到一位老太妃的宫殿里,这位老太妃年纪很大了,是神宗皇帝的妃子,性情温厚,是很喜欢读书写字的文雅人。
吕娉婷看到这位和气的老太妃,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告了声罪,转过身对着墙壁默默流了片刻眼泪,然后笑着和小棠说:“请姑姑转告皇后娘娘,奴婢记她的情。”
小棠拍拍她的肩:“心地不坏的人,往往运气都不会太差。”
秋袤回到家中,站在门口一直盯着姚静宁看。
姚静宁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几次抬手摸脸,小声问侍女:“我脸上有什么吗?”
侍女摇头:“没看见。”
秋袤走进去,轻声道:“并没有什么,只是我想看你而已。”
姚静宁脸皮一热,淡定地让侍女奉茶,然后问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秋袤顺其自然,接过侍女奉来的茶,和气地说:“我会让你知道的。”
姚静宁一笑,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