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羞答答地缩回玉足,岔开话,道:“君家知道流水不庸吗?一个人总闷着不动,身子必定弱。你以为我出府出城是贪玩,其实我跑跑走走,就是在强身健体……”
【流水不庸:比喻事物经常运动,不易侵蚀,引伸意就是人经常运动,可以强身健体。】
这话是父亲教她的,每当祖父不许她与兄长出宫玩儿,她就搬出这句话来,屡用不爽。
曹淮安附和着点首,“汝说的在理,我明日带你去习武之地,走走跑跑几圈。”
萧婵:“……”
她才不要去全是男人的地方。
......
天又沥沥下起了雨,只一会儿太阳既出,赤蜃横空。
萧婵倚轩闲眺,暗生闷气,看到赤蜃才换上笑容。
......
曹淮安处理些杂事后,也将近三月中了,他便缳娘摒挡行囊准备去并州。萧婵没想这么快就要上路,当夜闹了失眠。
曹淮安不想彰明较著的就道,随身仅有二人,一位为蹲衔的太仆,二是孟魑,但派数十名舍人潜盾身后。
月色转西,濛濛天际,朱帷已挂起。
春风料峭树叶簌簌,车马飞驰山路,泥尘群飞舞。
车夫将缰绳紧握向后一提,嘴里“吁”了一声,将马车停至一旁。马儿妥颈嚼草,似是此处的草嫩水甜,马儿吃得不亦乐乎。
车夫跳下马车,将绳子系在树干上,往前走了几步伸首眺望,遂对帘内之人道:“主公,前方就要到姑臧了,可否要寻客馆休憩?”
车内男子微掀开眼,伸出二指捻起帘角撩起,淡淡道:“知道了。”
语闭,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脚下踩到了块石头,差些让他踒闪了踝骨。
男子且走且望四周,但见山谷谽谺不见尾,石壁嶙嶒孤耸没云霄,草木蓊蔼晨禽翰飞,万壑争流峰峦竞秀。男子嘴角勾起自言道:“凉州竟然有如此美景,小车夫你说是吧。”
他鼓步而行,车夫相跟在后。
那被唤小车夫的人嘴角频频抽搐,“主公,可否把‘小’字去掉?或者您还是直接唤我名字罢。”
男子捻眉,结舌良久才道:“你还未回我话,这凉州是美景如何啊?”
车夫面无神色答道,一字一字顿道:“甚是是宜人。”
“哦。”男子啧了一声躇足掉头,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似笑非笑道,“可我又觉得似乎没那么宜人。”
车夫妥首微作揖,道:“是标下眼拙。”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溪水边,那水流湍急,淙淙声响,金鲤突跃溅沫。
车夫早已熟惯主公的性子,此时已赶了三天三日的路途,眼底血丝交织,默默蹲下身,把手中的剑 轻放在地上,捧起一把水泼上脸,溪水清冷,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顿时醒神,且起身且褰袖拭水。
“主公,有人。”
男子问:“有多少?”
“屈指可数。”
二人避眼于草丛间。
男子看着疾走的马车,道:“那是……凉侯身旁的小将军吧?看来不巧,这凉侯是要去并州了,坐着马车,想来他的妻子也随去了,真可惜,许久不见,还想与她说上几句话呢。”
车夫问:“那我们现在把他拦下或者也去并州?”
“无需,去凉地寻那位周老先生便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