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说有使者来,可又是给我送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淮安眉头不经意一蹙。
“你今日心情不佳?”
一连三问,都没得到一个字的回答,好似被兜头浇了一勺冷水,萧婵怏怏敛唇,放开犬崽,手伸入袖中抓住一张纸,正要拿出来,却听他问道:“有事?”
阴冷的辞气让萧婵不由得一愣,动了动口角,欲言又止:“没、没事......”
话音一落,曹淮安便转身离开:“我今日事务繁忙,无要紧之事莫来打扰。”
萧婵看着远去的背影,明明昨晚还浓情蜜意的,啧,球脸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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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竟夕苦想,又给犬崽起了百来个名,删删减减,择出三个,但在其摇摆不定,便想让曹淮安来从中择一个,可他这般冷漠,三问三不答,只吐出了几个字便离开,俨然变了个人似的。
萧婵心里空空,掏出纸团扔弃一旁回了屋。
曹淮安走了数步,想不定自己为何要和她置气,脚一转折回去,院中没有女子的身影,但团团香浥仍在,他低头见地上有一团白物,拾起展开一看,上头写着:佛西,唧瓜,骨刺。
字迹娟秀,墨迹犹新。
这三个名字应当是给犬崽取的名。
曹淮安将皱乱不堪的纸张叠整归于袖中,在紧闭的房门前踌躇了一刻才离开,路上遇到方仁,正端着一盘满当当的西瓜蹩蹩往居室走,他拦阻问道:“少君近日总吃寒瓜吗?”
方仁道:“回主公,是的。”
曹淮安从盘中取一块食之,才咬上一口,冰如冬雪,冷得唇齿打颤:“为何是冷的?”
方仁怖汗流浃,看着怒色盈面的主公诺诺道:“这……方从冰鉴中取出。”
“汝不知少君不可食冰凉之物?”
寒瓜本属凉性,又入鉴中冰冻,岂不是雪上加霜?
“回主公,小的当知,只是……只是少君……少君非甜不食,非冰更是弃之。值当酷暑,只是吃些凉物降热,是无伤身躯的。”
曹淮安听了,更是大怒,她怎敢玩视身躯?岂不不知自己先天弱质吗?
方仁咽了一口津唾,试探道:“主公可还有事,这寒瓜要被......晒热了......”
晒热了,少君便不肯食,不肯食心情便不好,心情不好便不用饭,不用饭主公又要来寻他。
曹淮安嗯了一声,方仁以为是许他走之意,不料走了几武,又听曹淮安道:“汝且将此瓜送至书房,另给少君备一碗蔗汁,不许放入冰鉴,蔗汁亦能生津止热,少君若问为何,汝道是吕先生吩咐的。”
方仁苦着脸皮子把寒瓜送到了书房,又苦着脸笮了一碗甘蔗汁送去,但出乎意料的是萧婵见了蔗汁竟展眉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