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渊甫充满威严的双目从底下群臣中扫过,重新落到周益延的身上,沉声说道:“周爱卿,宰相大人乃是朝廷重臣,要参本朝重臣,可是要有足够的证据的。”
方渊甫没有多说,但是他话中的意思想来殿中的群臣都听得明白,如果你周益延这次是没事找事,没有足够用的证据参常乾泽,那么你就尽快退下,皇上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如果你还是像其他郡王以前一样,乱参常乾泽的话,那么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老臣自然是有证据的。”周益延微微一躬身,开口说道:“老臣要参宰相大人纵子行凶。就在昨天,老夫的孙子在城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被宰相的儿子打死。然后老夫的孩子去宰相府说理,却又被宰相的儿子打了出来。”
周益延说了一句话,转头看着群臣,颇为正气的高声说道:“诸位,宰相大人一向标榜正义,而且说要以法治国,法大于情。可是昨天,老夫才知道,他是说一套做一套!对别人他就要求酷刑,可是面对他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却又进行了包庇,这老认为这样的人绝对无法做宰相!”
周益延说着,重新转身一下跪倒在地上,向着龙椅上的方渊甫一磕头,说道:“还请圣上裁决!”
“没错,臣也觉常乾泽不适合做宰相!”
周益延还跪在地上,一旁,从武将中,李允才大步走了出来。
“启禀圣上,就在昨天,北城门负责当值的城门将军江横被一个少年打死,后来,我们亲自调查发现,打死江横将军的正是宰相常乾泽之子常盛!皇上,那常盛打死将军,这可是死罪,但是常乾泽知道后,他不仅不上报,还利用他的官职包庇常盛,像他这等做法,绝对不适合做我们大齐王朝的宰相!”
“没错,周郡王和李将军说的对,这样有失公允的人怎么能够当我们大齐王朝的宰相呢!”
“就是,还请圣上裁决,给死去的周郡王和江横将军做出……”
随着周益延和李允才先后站出来,很快,大厅中,几乎所有的郡王,和武将都站了出来,一起攻讨常乾泽。就是文官一方,也有数名官员站了出来。
“哎……”
方渊甫看着脚底下,跪倒了一大片的人群,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跟乾泽爱卿的改革机会还是进行的太早,太猛烈了!
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大齐王朝已经腐朽至极,内部越来越动荡,边陲的将军们拥兵自重,内部官员和王爷们相互勾结,大肆捞钱,各地起义军四起,而周边的国家却一个个越来越强盛,如果再不进行改革,再不富民强国,大齐王朝不是被周边的国家所灭,就是自己内部崩塌。
自己不能看着先辈们所建立的王朝在自己手中灭亡,这时候,重症只能下猛药,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可是改革虽然被自己强行开始推行,但是下面的官员们一个个因为自己的利益,还是阳奉阴违,反对声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方渊甫双眼微眯,极为不满的望着跪在下方的周益延,周益延的孙子打死,如果是被别人家的孩子打死,或许他还不回这般大闹,可是被常乾泽的儿子打死就不一样了。
周益延和一众王爷可是因为变法,早就把常乾泽恨死了。
常乾泽的变法中,有一则叫做青苗皇赐法。
王朝的土地大多都是集中掌握在歌大官员、世袭王爷和那些地主大户手中,普通民众手中的土地不是小就是贫瘠,根本就不适合耕种,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租用那些地主富户家的土地。
只是租用土地还不算,更关键的是他们买不起坑中的工具,买不起种苗,那么就只能借用!
那些富户们可不会同情心泛滥,把土地、工具、种子白白借给农民,他们借是可以借,但是必须收取极高的利息。
这样一来等丰收过后,农民们上缴利息后,余下的粮食,也只够他们一家人勉强过冬,维持到第二年春季的。然后等到第二年,他们又要重新借土地,借种子、借工具。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富户什么也不用做,却一年比一年有钱,穷人们劳累一年,却也只是能面前维持生计,如果遇到大丰收,或许还能过的好一些,可万一遇到天灾,那么下场几乎就只有一个了,卖身为奴,以此偿还欠下的债务!
常乾泽发现这个问题后,提出了青苗皇赐法,由官府直接借给农户土地、种子和工具,而且利息比哪些大家族、富户要低的多,更重要的是,官府可以宽限这些农户一年的时间,等到他们第二天再次收获后,再偿还第一年的租借便可。
这样有了一年的宽限时间,农户们能用他们自己的收获做很多的事情,慢慢的,他们的生活就能好转,然后扭转大齐王朝这种,多劳者少得,不劳者多得的畸形社会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