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漓捉了阿曛抚琴的手,教她指法力道,“瑶台月跟以往你弹的琴谱不同,若无一定的内力修为,是难以弹出音符来的,你一直没练,我也没强求你练,是因为你体内寒毒一直未清,如今你身子恢复得还不错,今夜开始,你就试着以内力聚集在指尖,再波动琴弦试试,看有如何反应。”
阿曛有些错愕的仰头去看凤漓,“我没习过内力功夫,只练了箭术,拿刀舞枪的那些花招,都不够你们这些人眼睛看的,哪里来的内力修为?”
凤漓笑道:“有些人的内力修为是天生带的。你是不是时常感到丹田处有热流涌动?那便是你的天生所带的内力,以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你一旦没有引导好这股内力,用容易与体内的寒毒相互厮杀,凶险得很。”
阿曛了然,“原来如此。难怪我时常感到丹田处要爆炸一般的难受,竟是我天生自带的内力作祟。我那次在灵武山弹凤求凰的时候,就感觉体内的这股热力不受控制,整个人都险些爆炸了,最后昏厥了过去,那次便也是这内力在作祟?”
“是。”凤漓见阿曛一脸的忧虑,捏了捏她那微微翘起的下巴,道:“所以你得学会控制这股内力,不然这股内力再次不受你控制的时候,若我恰好不在你身边,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是好?”
听到这里,阿曛眼眶一热,想起之前他两次三番严苛她练习抚琴,别的曲目不强求,只让她操一曲凤求凰,但她开始觉得没什么,到后来每每心中狂躁不安时,弹那曲凤求凰之后,狂躁便能够逐渐消散,心境也跟着宁静下来,可见他当时强迫她弹凤求凰,却是因为想要她自己用凤求凰这曲琴音控制体内的这股天生的内力不发作。
☆、123贺兰王府(为雯雯的大马车加第一更)
如今他再次要求她好好练习瑤台月,便是要教她如何掌控她体内的这股天生的内力,可见。凤漓一直在担忧她的,便顿时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了他。
她岂不知他为何偏偏在听了那奇异的杀人事件之后,来教她学着控制内力?這件事情牵扯面一定不似他看起来那般云淡风轻,或者如今天下早已不太平,风起云涌,局势更是变得诡异,真要面对什麽危险局面。现在这般孱弱能够自保?
既然想通了这一层关系,于弹琴一事上,便再也不似以前,只是为了完成学业,或者消遣时光,而是一种必须练好的技能,只有自身变得強大,才能与他并肩而立,也才能在遇到危险时,能够自保,不让他分心。
凤漓念了一套内力运行的基本口訣,让阿曛照着练习。呆团丸号。
阿曛天生的内力着实霸道,按着口诀稍微触及到那丹田处的热力,便似乎感觉浑身被灼了一般。痛得赶紧收手。
見她一脸的痛苦。凤漓笑道:“不要操之过急,你体内这股内力很霸道,想要控制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慢慢来。”
说罢将手覆于她的丹田处,缓缓注入自己的真气,引导她学着一点一点控制那股热力,直到阿曛懂得将霸道的内力引出一丝来,慢慢沿着身体运到双臂再凝聚到十指指尖。
“按照谱子,再拨一下琴弦试试。”
闻言,阿曛凝了内力的十指覆上琴弦。拨了几个音出来。
却听见房中接二连三一阵碎裂的响声——
阿曛一惊。去看房中情形,却见摆在博古架上的瓷器花瓶,桌上的茶壶杯盏,凡是房中易碎之物,统统的在刚刚瞬间碎裂了,那接二连三的碎裂之声正是源于此处。
阿曛心底吃惊,仰头去看凤漓,“出什么事了?”
凤漓俯身过来,亲了亲那因错愕而微张的樱桃小嘴,笑道:“娘子有的是钱,几句琴音就震烂了一屋子瓷器,实在是出手大方。”
“是因为我?”
阿曛越发不信。不至于吧,这般的霸道?她听过凤漓抚瑶台月,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震得一屋子瓷器碎裂的局面,反而是让她昏昏欲睡的。自己一弹,怎么就这般的霸道了?
“不信?”
凤漓捉了阿曛的手搁在琴弦上,“你再弹两句。”
说罢,继续往阿曛体内注入内力,助她引导了自身内力凝聚于指尖,阿曛再次弹出几句琴音时,果不其然,便听到几声吱吱呀呀的响声——
阿曛听了琴去看房中时,便见那紫檀木的博古架已有了许多的裂缝,随时都要四分五裂摇摇欲坠。
“这也是我刚刚琴音的缘故?”
“是。”
“阿漓,怎么你弹的时候,能让人心越来越宁静,而我弹起来就这般的杀气冲天?”
凤漓道:“你刚刚练习用内力弹奏瑶台月,自然只能激发这首曲子最基层的功力。瑶台月这首曲子,一共九重境,第一至第八重境都是杀伐之力,只有练到第九重境,才能疗心安魂凝魄。你这才开始,第一重境还没练出来,慢慢来吧,想要练到像我那般能够催眠别人,就得练到第九重境。”
说罢,他揉乱阿曛一头墨发,“等你练到了八重境,我送把好琴给你。”
“什么琴?”
“暂时保密。”说罢,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间,“今夜琴先练到这,早点安置了吧。”
待阿曛睡得沉了之后,凤漓这才悄悄起身,穿了套玄色衣裳,找来京墨,两人骑马悄然离开了院子。
按照苏禾所说的话,两人一路往凉州城的方向骑去,行至半途,果然见前往凉州必经的官道旁,有许多的尸体,此时一群鬣狗正在疯狂啃噬尸体,见状,京墨拿了剑跃过去将那群饥肠辘辘的鬣狗驱赶走,这才逐一翻看了尸体,果然如苏禾所言,所有的人都死于活着被摘掉心。
手法之残忍前所未有,看起来竟是直接以手伸入体内取心的。这般残忍的事,不似人类所为。
凤漓眸光深邃,眉心微拧,“可有察觉到凶手是哪一界的气息?”
“爷,看样子是妖界所为。”京墨跃上马背,道:“看那手法应该是直接以手取心的,这样可以保证整颗心完整,应该不是当场吃掉,这么多人一次也吃了不这么多吧,不怕撑死?可能是有人想拿这些心修炼什么奇门妖术。”
“跟我去贺兰王府。”凤漓不及多想,已策了马往凉州城而去。
“是的,爷!”京墨忙驱了马跟过去。
凤漓和京墨将马栓在城墙外几里处的一处深林里,步行至城墙下,趁城墙上守卫不察之际,跃上墙头,飞奔几步,没入了凉州城的夜色中。
在城中屋顶上一阵飞奔,终于到达城中心位置,贺兰王府。
贺兰王府占地面积之广,几乎已占了整个凉州城的五分之一强。
亭楼环绕,院落重重。
两人悄然潜入王府中,摸到王府正殿,也正是平日里贺兰王处理公务之处,却见殿中灯火通明,坐了不少人。
两人趴在屋顶,悄悄揭开一片瓦,透过空隙处,便瞧见了殿中的一切。
贺兰王争端坐王座之上,一身黄色蟒袍,头顶王冠,那冠上一颗明珠足有鸡蛋般大小,甚是张扬。
平日里在京都时,贺兰王常常一副朴素打扮,那朝服都是穿得很旧的,可没如今这般光鲜透亮,张扬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