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娷这才先去沈柳德处。
沈寒香坐下来写字,一抬眼,彩杏站在门帘边,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她心吓得砰砰直跳。
彩杏笑端茶过来,两个小丫鬟听她吩咐,拿了四味果子过来。
沈寒香定定神,专心写完手里头的几页,心里早转到旁的地方去了。她想怎么让枫娷别被赶出去的好,千万别是从她这儿令大娘知道枫娷那点心思的才好。
于是搁下笔,刚揉两下腕子,彩杏便将她手拿过去,轻轻揉着。
沈寒香小心看她一眼。
彩杏抻她手指,笑道,“姐儿怎么见了奴婢,倒像见着猫儿似的,不知道的以为奴婢脾气大得要嫁不出的。”
旁边两个丫鬟陪着笑。
彩杏也十六七了,却还没嫁人。沈寒香手指被她揉得舒服,心说怪不得在徐氏跟前得宠。
“枫娷姐姐还在外头么?她带着我的荷包呢,叫她拿过来罢。”
彩杏叫人出去看。
沈寒香这才放下心,显然方才彩杏当没看到她和枫娷在窗上说话才是。
丫鬟回来说外头没人,彩杏笑给沈寒香捧茶喂果子,问她荷包里有什么要紧的。沈寒香又神神秘秘说不要紧的,彩杏便道,“姐儿现也有秘密了?神神怪怪的,下回定要看一看三姑娘的荷包。”
沈寒香不说话,只喝茶,紧着把剩下的字写完,出去找沈柳德。
恰逢走到沈柳德门外,听见里头一声哭,登时吓得沈寒香魂飞魄散。四下扫一眼,倒是无人,遂在门口守着先不进去,怕自己进去,又有人来,听见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顺利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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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晚上想在文案里补一句:花||径不曾缘客扫,侯门今始为君开。结果前两个字被口掉了,只得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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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鸿
过得一会儿,门上响动,枫娷跑了出来。没叫沈寒香,捂着脸就跑出院子了。
“不用管她,吃咱们的。”沈柳德把沈寒香拽进屋子,里头没半个下人伺候,酱肘子闻着也似没先时香了。
沈寒香恹恹拆油纸包,眉头一拧,“这么着不好吃。”
沈柳德遂出去,回来时候带着几个婆子丫鬟,拿出去厨房分成小块,又拿来两双筷子,分在碟子里摆上。
“这酒哪儿来的?”见是个精致的银瓶子,上头梅花栩栩如生,沈寒香揭开盖子瞅一眼,道,“要有梅花香气更妙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好什么?”沈柳德嗤道。
“你读着书的,自不能同你比。”沈寒香笑夹着小块肘子吃,叫下人出去守着。沈柳德这边院里,比马氏院子里伺候的人还多。沈家的大少爷,如今又是独苗。沈寒香排行老三,上头有个二姐姐,素来养在祖母家中,奉在膝下伺候,多年未曾见过了。
上辈子也就成婚那时见过一次,之后,大抵治丧要来的。不过沈寒香也没眼睛瞧的了。
沈柳德才吃两块,便放下筷子,只顾得吃酒,吃得脸上发红。
“也让我吃点。”沈寒香端过杯来,只喝得半杯,就被沈柳德抢过去。
“少吃点,待会上我娘那儿回话,见你吃了酒,要骂我。”
“你吃了便不挨骂?没这个理儿。”沈寒香撇嘴道。
于是二人一人喝了点,于这冬日,都觉很受用。
沈寒香看沈柳德有点醉了,方问将才的事。
“枫娷姐怎么着你了?把人欺负成那样,待会儿回去还不好给我娘回话,哭成那样,也不知道跑出去有人看见乱搬口舌的没。”沈寒香半眯着眼睛。
沈柳德手一挥,恼道,“怪不到我头上来。”
沈柳德捉起杯子来,又灌下去两口,银瓶里空了,他晃了两下酒瓶,遂放下。这才道来。
枫娷原送了他一个荷包,听沈寒香说过后,心下不安,想说问问沈柳德的荷包还在不,寻个由头索回去,便说是那个娷字没绣完,就送他了,拿回去补两针。沈柳德既不在意这等玩意儿,届时不再给他就是了。
结果沈柳德翻遍屋子,也没找着。
“她以为我送别人了。算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荷包这东西,向来也不是我亲自收。屋里这么多丫鬟下人的来来去去,压箱底了也不是没有。”沈柳德两腮发红,目带春风,磕巴着嘴,“哥年岁还小,枫娷姐待我好,我心里有数。只等学堂里呆三年回来,到时候要在家发奋了,便问马姨娘要过来。”
后面的话不消说,沈寒香也明白了。
“那你细想想,荷包收来放哪儿了?或是给人了?”
沈柳德窘得眉头直打结,张了张嘴,似不知从何说起,“那都是说笑的话儿,给亲妹子无妨,旁的人怎敢给。我娘规矩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哪个多眼多嘴的向我娘一告,少不得要把枫娷赶出去。就是马姨娘脸上也不好看。”
徐氏的厉害沈抚府无人不知,沈平庆常年不在家,家中大小诸事,先自管家娘子盈芳处过目,再拣重要的说与徐氏拿主意。徐氏说一,府上姨太太们没有敢说二的。但凭有理,徐氏也能说得人哑口无言,要是无理,更要骂得狗血淋头。
久之,府里上下无人敢去触徐氏的霉头。
“我不管你的,总归把娷姐姐闹得哭了,你要找个空过来好生劝劝。”说着话,沈寒香爬下地去,穿鞋要走。
沈柳德在身后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