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就只有我要你了。
谢芷默躺在他身边,忍下一阵一阵的酸楚,终于下定决心,打开微博客户端。
恰好有之前做展览访谈的纸媒官微她,她转发了那条微博,一字一句地写上:“快告诉我人间好不好?决定陪伴一个人,路过这个人间了。赶在零点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这回是真心的[吐舌头]。”
谢芷默发完这一条,原本想要入眠,可是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人没法忽视。虽然他早就熟睡,可她做了许久思想斗争,也没说服自己在他面前的黑暗里宽衣解带。她纠结了许久只脱了件外套,和衣躺在他旁边。
床垫很软很舒适,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动就要起伏个不停的良好弹性。谢芷默不敢翻身,都换姿势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这么背对着他睡了很久,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入眠。
最后还是沙发上凑合一晚。偶像剧里不都是男主角为女主睡沙发的吗,为什么到她这儿就变成了她委屈自己!谢芷默心里腹诽了他千万遍,可还是在取走一个枕头的时候俯身端详了安睡中的人许久,用气声轻轻跟他道了声:“晚安。”
做完这一切睡上沙发,微博底下的评论早已炸开了锅。
最先评论的都是真爱粉,一摞一摞的咆哮——
“骗纸!前两天还说没有等到,这么快就啪啪啪打脸了?”
“卧槽这是脱光的节奏吗?连心如止水的芷默大大都成为狂虐单身狗玩家了吗?!”
“我女神脱光了,天台见……[挥手绢]”
“不是说在参加模特大赛录制吗!该不会是百合了吧!”
更多的是整齐划一的问句——“到底是哪个汉子?!!!”
谢芷默在黑暗里拿手背掩住嘴角,还是没抑住笑意,看着气势汹汹的“娘家人”,莫名涌上来一股有这么多人为她撑腰的踏实感。
可是时间久了,广告党和恶评水军如期而至,各种淘宝网店护肤品推荐和不问三七二十一的讥笑谩骂甚至意淫,总是让她爱不起来微博的评论区。
不知是不是秀了一发恩爱的关系,今晚的水军有些不一样,整齐划一地骂她:“呵,你这种绿茶婊小三装什么文艺,你妈挺后悔生了你这种下贱货色吧?”
谢芷默脸色一沉,关上手机睡觉,连做的梦都不怎么美好。
※※※
《超级模特》第二天恰逢拍摄现场比拼部分,选手早上彩排,晚上是专业评审在场的晋级赛。明笙要高强度忙上一天,谢芷默这个外景摄影师反而难得悠闲。
她没有设闹钟,打定主意睡一个懒觉,结果在七点钟被弄醒了。
她睁眼的时候,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聂子臣单膝抵在被沿,整个人把她罩在怀里盯着看。谢芷默吓了一跳,愣住了:“你不用多睡一会儿么?”
聂子臣只穿着件白t,看上去神清气爽,身上还带有晨跑完刚洗过澡好闻的气味,显然已经清醒得不能更清醒。前天一宿没合眼,昨晚又挺晚睡,他居然这么早就已经运动完毕穿戴整齐了!
谢芷默有点佩服他惊人的体能,拿被子蒙上自己的脸:“我没你那么精力充沛,让我再睡一会儿,难得不上班呢……”一蒙上被子,睡意又席卷而来。
聂子臣不理她的起床气,把她的脑袋从被子里剥出来,神情明显不悦:“为什么睡沙发?”
没睡醒的人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因为你在床上,我睡不着啊。”
聂子臣目光森冷:“就这么不想靠近我?”
谢芷默睁着惺忪睡眼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啊……特定地点嘛,床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他凶戾的目光越逼越近,仿佛想迫使她改口,但某人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根本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
结果还没沾到梦乡,有人一把捞起了她,几步抱上了卧室的床。
他的动作不重不轻,但奈何床垫弹性太好,谢芷默被弹得头晕脑胀,等缓过来,身上已经压上了另一副重量。稍微清醒了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单手扯起白t的下摆,露出紧实的窄腰,肌理分明的腹肌覆着刚沐过浴的薄汗,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谢芷默却无心欣赏:“聂子臣!”
她一生气就爱喊他的全名。聂子臣撑着一手在她耳侧,慢慢覆下来,紧绷的肩膀露出线条凛厉的肌肉轮廓:“让你习惯一下有我在身边。”
谢芷默躲躲闪闪,起床气和困意一起消得无影无踪,大力地喘息着。她扭头看着床单,低低地说:“我睡眠浅,总是爱反反复复地翻身,怕吵醒你,才去睡沙发的。”她一向不怎么娇贵,原本也没觉得有多委屈,结果眼眶莫名其妙就热起来了,“睡得腰现在还酸呢。”
她这受了欺负的语气,听得他一下心软了,衣服撩到一半也不撩了。
于是聂子臣的起床事务从“如何振夫纲”变成了“如何安抚越哄越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小娇妻”。他懊悔地倒在她身旁,一时语塞,小心翼翼抚上她的腰,试探着揉了两下:“好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以前也不是没有……我这不是气你宁愿睡沙发也不肯沾我的床么?”
“哪里是你的床了,明明就是我的床。”
聂子臣无力与她分辩要不要分得这么清楚,手下轻轻地揉着,安抚道:“还酸不酸?”
谢芷默根本懒得回答他,闭着眼睛享受。
聂子臣自知理亏,语调苦涩,哄小孩儿似的讨饶:“不生气了,嗯?要不然以后不把你哄睡,我就不睡了。你要是觉得我吵着你,就把我踹下去?”
谢芷默其实很吃这套,但有意刺他一下,拿捏出明笙数落人时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我怎么敢。睡个沙发都差点被强`暴了,踹下去怎么得了啊。”
聂子臣听到某个词,一脸吃瘪的表情,看得她心里暗爽,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还脸色铁青的人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眼神一凛:“故意的?”他重重揉了下她纤软的腰身,痒得她像只小虾米似的弓起身子,笑得更欢了。
聂子臣凶神恶煞地把她抱进怀里,面对面向她眯了眯眼:“信不信我把未遂,变成已遂?”
谢芷默笑容滞了一下。
有些回忆对彼此来说都算不上愉快。
突然的静默。谢芷默率先笑了,双臂攀上他的肩膀,静静的不说话。
聂子臣的声音压抑着:“不用这么迁就我,无论什么事。”
“嗯,知道了。”她闭着眼咕哝。
她把整个人的重量依托给他。那么轻那么单薄的一个身子,他却觉得沉重:“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