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萱看着这侯府的摆设,与她出嫁前并无多少变化。可她熟悉的侯府,早就在母亲离世之后灰飞烟灭了。回到了原来的院子,刚坐下不久,就有还在府中的弟弟妹妹们传话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好过来问安。
府里小娘子的嬷嬷在外间低声对刘嬷嬷说道:“大姑奶奶回来一趟不容易,肯定有许多正事要办,若是太忙,咱们就不打扰了。”
刘嬷嬷没想到才随霍文萱出府几年,侯府的变化竟如此之大。这些个丫鬟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拿霍文萱当瘟神来看,最好是不要打交道,免得被杨氏穿小鞋。让这些人暂时候着,到屋里向霍文萱回话。
“都是被杨氏唬破了胆。”霍文萱冷笑,在出嫁之前她又何尝不是被受尽侯爷宠爱的杨氏给吓住了,叹道,“正好我累了,等有空在去见她们吧,你亲自把礼物送过去便是,叫桂儿进来伺候。”
刘嬷嬷连忙应下,有桂儿在小姐身边,她总是安心的。那个不言不语的丫鬟是他们姑爷做主拨来给小姐使得,听说很是不一般。一出门,就遇到了孙嬷嬷。
“老姐姐,您这是去哪儿啊?”孙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不就成了,又何必劳动老姐姐您啊。”
“这可不成,这是咱们大姑奶奶亲口吩咐的,让我将这些礼送给府上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们。”
孙嬷嬷不再多话,只是亲自随着刘嬷嬷前去,每个院子都盯到了,刘嬷嬷也不在意,办完了差事便爽快的回到霍文萱身边。
经过大半天,杨氏也看不明白了,传了孙嬷嬷来问话:“你说她到底要干什么?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侯爷的事,难道就这么老实的待在后院?”
“依老奴看,那人就是想在侯爷面前表个孝心。”
“沈府有什么消息?”这问的是霍文萱的夫家。
“没有。”孙嬷嬷摇头。
“这就奇怪了……”杨氏正纳闷,外面突然有些吵闹,顿时拉下了脸子,“谁这么没规矩?”
孙嬷嬷撩了帘子去看了一眼,连忙将人来进来,正是杨氏手下得用的大丫鬟。见到杨氏立刻就跪下磕头,嘴里还喘着粗气:“夫、夫人!大姑奶奶将王家丞喊去了!说是看了伍郎中的方子上有老参,正好她带来的表礼里就有两根上好的参,便让伍郎中去取,伍郎中说需得府里主子发话,于是大姑奶奶就让把王家丞喊来了。”
除了太子之外,诸列侯自置家丞,相当于列侯府邸的管家,权利颇大,自然也就有库房的钥匙。霍文萱要用自己送来的人参第一时间孝敬给侯爷无可厚非。杨氏见那丫鬟慌慌张张,就为了说这事,有些不习喜。有这么多人看着在,难道霍文萱还敢毒死侯爷不成。不说别的,一旦侯爷有什么好歹,伍郎中第一个逃不了责任,他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的。
“那就让姑奶奶去拿参,让伍郎中验验,是好参就给侯爷用吧。”
“可王家丞去了后才发现,盒子的东西和姑奶奶的礼单对不上!姑奶奶非要说咱们府里进了偷儿,把她的东西给偷走了,正在院子里闹呢!”
“什么?!”杨氏一脸震惊,身边的孙嬷嬷也呆住了。
杨氏一个眼风扫了过去,吓得孙嬷嬷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霍文萱一进府就闹的沸沸扬扬,先是在外院大摇大摆的站着,后来又与杨氏斗法,好不容易被请回后院,便让自己的嬷嬷满院子的走动,弄得整个侯府都盯着她,孙嬷嬷更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哪还有精力去在乎那一开始送来的普通的表礼。没主子发话,谁又敢拆呢,而且谁又会想到侯爷的亲生闺女会在表礼上动手脚,她图什么呢?
所谓灯下黑,莫过如此。
“这脏水明摆着是向夫人您泼来的,想说您治家无方呢!”孙嬷嬷愤恨道。
杨氏也想到了这个,霍文萱污蔑侯府偷换表礼,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堂堂侯府故意贪外嫁女送来的礼物。你本来就是送给我的,我还贪什么?!那便只能是侯府的下人见钱眼开了,没见过世面,下人是谁安排的呢?杨氏。
虽然事情十分可笑,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信这种拙劣的伎俩,可霍文萱都不要脸了,还能指望她有多聪明。
孙嬷嬷低骂一声:“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