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沈苏姀背脊顿僵,眼底幽芒一闪便欲开口!

“懿旨到——”

话还未出口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喝,沈苏姀心头一跳朝殿门口看去。

嬴渊亦有些意外,只见太后身边的总管事全寿出现在殿门外,跪地行礼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有懿旨到,请您过目。”

嬴渊不知何事,招了招手,全福立刻上去将那深紫色懿旨给嬴渊接了过去。

嬴渊本是一脸常色,却在看到那懿旨的瞬间挑了挑眉,似乎十分意外,复又看了看沈苏姀与窦准,有些哭笑不得的将那懿旨放下,对着窦准道,“窦老,我们且晚了一步,原来母后早就为琛儿选好了皇妃!”

变故来的太突然,饶是窦准这等经历了风浪的人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却不管那人是谁,先抱拳谢恩,“太后娘娘体恤五殿下,亦是微臣之福!”

窦氏门人张狂跋扈,可这位大家长却从来礼数分毫不差,嬴渊笑着摇摇头,颇为遗憾的看了沈苏姀一眼,“却也是沈家的姑娘。”

沈苏姀心中顿时明了,攥紧的拳头微松,面上仍是迷蒙,似乎不懂这片刻之间发生了什么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嬴渊将那懿旨放在一旁,复又郑重看向沈苏姀,“你虽然未曾向朕提什么要求,但是朕仍为你保留个机会,等你想到了,便告诉与朕。”

沈苏姀这句话听懂了,乖觉的点头。

“珞儿,且送沈姑娘去寿康宫。”

嬴珞经过适才的变故面色仍是如常,闻言应声做退,与沈苏姀一起退出了大殿。

走出殿门的时候沈苏姀背脊已漫起一片冷汗,感觉到身后并无目光跟随,她心头不由一松,只当做不知适才的机锋朝嬴珞一笑道,“华庭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三殿下虽然口中说她让人头疼,可我瞧着三殿下定然爱极了这个妹妹。”

嬴珞仍是那般温润模样,闻言笑笑,“她是肆意至极的人,这座城里有她不喜欢的东西她便走了,一走三年,恐怕都忘了我这个哥哥!”

嬴珞语气仍是指责中又带着疼爱,沈苏姀一笑,“这样洒脱的性子真叫人羡慕!”

嬴珞一默,走出许远才笑道,“五姑娘觉得这门婚事如何?”

沈苏姀这才想到适才太后的懿旨,眉眼之间亮光一绽,“自然是极好,窦阀势大,五皇子得宠,想必祖母也会喜欢!”

沈苏姀说的直接,却不见嬴珞有分毫的不满,他笑着点点头,“那便先道一声恭喜。”

看了看距离寿康宫不远,嬴珞顿下步子道,“焉耆使者再有几日便要入城,我需得回天寰宫听父皇决策,便不送你进门了。”

沈苏姀行一礼,“恭送殿下。”

嬴珞侧身一避转身离去,沈苏姀看着那道背影却陷入了沉思。

华庭公主的出走若真是因为受不得君临城拘束又怎会三年不归,甚至连自己母妃都不见一面,沈苏姀闭了闭眸,天下皆知,当年的华庭公主曾与苏阀少将军有婚约在身——

“本王为你解决了大麻烦,你却看着别个的背影发呆。”

低寒之音落在头顶,沈苏姀骤然回神,目之所及嬴珞的身影早就消失,身后宽厚硬实的胸膛却不知何时贴了上来,她呼吸一滞,转身脚步还未踏出一只大手便箍在她腰间,下一瞬那灼热的气息便已落在她耳后——

“沈苏姀,你此番该如何谢本王?”

☆、052 结盟?

“小苏,你不该应了他!”

孟南柯微叹一句,沈苏姀闻言不由苦笑,连她自己也忘记怎么就应了那妖孽。

——沈苏姀,你此番该如何谢本王?

仍是那般霸道又强势,谢他?!

无纲无常,心若厉鬼,五年前他叫她寝卧难安日比月长,五年之后,他依旧不打算放过她!他做每件事必有目的,便是没有那道懿旨,她亦能有百个法子不嫁与嬴琛,他不过凭着太后对窦阀的不满耍了点小手段罢了,却来叫她对他感恩戴德!

真真笑话!

她绝不会为他做任何事!

可他提出的条件却又叫她心动……

“窦阀的势力还不够大。”

“促成这件婚事之后窦阀相对其他几阀优势将会更大。”

“这本就是我当做的。”

沈苏姀语声沉着,所言却有道理,可孟南柯还是摇了摇头,“你和最强的人结盟,到最后,你有把握赢吗?”

“你别忘记,当年在西境,焉耆破关而入坐实苏阀叛国是谁的手笔。”

孟南柯太了解眼前之人,一言便叫她色变,沈苏姀定了定神,“当年的事到底是谁的手笔我尚不确定,我只知现在大秦谁也不会动他,漠北越发不安分,苍圣军唯有天狼军能对付,今上不会那么傻自断臂膀,反倒是窦阀几乎触到皇权逆鳞,今上连决定五皇子妃这样的事都要宣窦准入朝,可见这几年窦阀在朝中跋扈到了什么地步。”

孟南柯默然不语,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是一变,“漠北的璴氏从来避世,到了璴衡这一辈大为不同,大抵是连着死了三个儿子叫他心冷含恨,此番璴意这里竟然愈发强横,竟然打起了师父的幌子,朝中那些人念着苏阀旧事,对漠北不敢轻视。”

天玄宗,百年前的帝师之宗,到后来虽渐渐不再过问世事,却仍是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人智所,若哪一国国主有幸得其门下弟子相助,必定能如虎添翼国运昌隆,但凡挂上天玄宗的名号,皆是天下蜂拥荣华相待,世人皆知这一代天玄宗宗主门下弟子有三,其一便是大秦国苏氏少将军苏彧。

“这点倒是叫人意外,若被师父知道竟有人冒用他的名号,只怕要哭笑不得。”

孟南柯口中那一声师父比沈苏姀叫的更为亲切自然,天下人谁能想到这个青衫落拓无名无姓的教书先生竟是天玄宗宗主的弟子!

“漠北三方受制,只望那璴意此番接了我的银子,别叫窦阀有机可趁。”

沈苏姀淡淡一语,随即眉头又一抬,“焉耆使臣快要入君临,可知此番来了何人?”

孟南柯闻言便苦笑开来,“只怕很难找到有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