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喘气的间隙嬴纵转头衔住了她的耳珠,一边唸弄一边哑声道,“早上才走,这会子便来招我,真想……真想就这么狠狠地疼你……”
沈苏姀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话听得她脸红心跳不敢接口,正有些不知应对,她满面娇红却陡然一盛,一把按向他臂膀急声喝道,“嬴纵……你的……手……要去哪里?!”
沈苏姀腰身一缩,堪堪将他手臂定定按了住,气息一促,咬紧了下唇才没溢出一声低呼来,瞧着她这般模样嬴纵眸色一红,刚低了头印在她唇上外面却传来一阵悠然惬意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极轻快,一听便知是内家高手,此番两人正缠绵于此,一时未曾注意,待注意到之时来人堪堪就要进这水榭之门了,容冽本该在门外,却不知为何消失了,无人阻拦之下,来人毫无阻挡便踏进了门内……
沈苏姀气息陡然一滞,她和他此刻这姿势,这面色,这呼吸,只要是个人哪怕只瞧见一眼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看着清白就要在今日毁于一旦,正万分情急之下嬴纵眉宇之间早已生出了勃然怒意,眸光一狭,抄起书案一边还装着浓墨的砚台便朝门口来人砸了过去,凌厉劲风带着杀气,伴随着嬴纵低沉的一喝,“滚出去!”
白袍一角在门口一闪而逝,伴随着“噔”的一声巨响那砚台堪堪砸在了房门之上,浓墨倾洒砚台坠地,好一副兵荒马乱的场面,站在门口的宁天流眉头一皱,不知嬴纵今日里发着什么疯,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宁微倾、嬴策几人也都紧紧的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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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爱你吃醋,立后事宜!
哪怕嬴纵此人冷情霸道至极,可这些与他相熟的都不曾见过这般发怒的他,宁天流眉头紧皱的愣了愣,眸光深凝的朝那悄无声息的水榭之中一扫,虽是隔着门厅和一段廊道,可他还是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屋子里头眼下是有两人,扫了一眼那厅门之上被那砚台砸出来的缺口,他唇角微抿眼底闪过两分深思——
下一刻,容冽的身影忽然从水榭的另一边闪了出来,适才正是因为知道自家主子要和洛阳候独处他才远远避开,却不想刚走开一会儿府中便来了这么一群大人物,眸光扫向那片狼藉,饶是从不喜怒于色的他此刻也不由得唇角一搐。
看到容冽出现,嬴策当先皱眉一问,“容冽,七哥怎么回事?怎生今日发这样大的火?”
嬴策站的靠后些,倒也没想过那屋子里还有第二人,容冽唇角几抿站在门口,一时有些犹豫该怎么答话,纠结之间他脑海之中一道亮光一闪,忽然福至心灵道,“请殿下和世子、郡主暂且移步璇玑阁吧,主子眼下正在见客。”
听到这“见客”二字大人们或许还能深想几分,可此番跟着一道来的还有十殿下嬴湛,他闻言当即便道,“七哥在见什么人?比见我们还要紧吗?”
容冽好似早就知道嬴湛会问似得,眸光一垂道,“是洛阳候。”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眸色各异,嬴策唇角几动,不多时眼底便闪出两分微光簇闪的兴味,宁天流一副意料之中的无奈模样,宁微倾则垂着眸子一时看不出喜怒来,几人之间只有嬴湛不知死活,眸光微深,“沈苏姀?见沈苏姀就见沈苏姀,怎地还不能见我们了?不对,沈苏姀为何在七哥此处?他们在说什么事?”
容冽仍是面无表情的恭敬答道,“小人不知。”
这四字立刻惹得嬴湛翻个白眼,他的母族便是沈阀,因此和沈苏姀的关系还算近,虽然两人曾有些不愉快的往事,可他却好似未曾放在心上,对沈苏姀该是什么态度便是什么态度,听说是沈苏姀他也不甚在意,当即上前两步就欲踏进厅门,刚走至门口,却被容冽伸手拦了住,眉头一簇,顽劣不堪的十殿下也有威慑迫人之时。
容冽并不畏嬴湛,只垂眸道,“殿下也看见了,主子与侯爷在里头,连容冽都不准相扰,何况是殿下您,请殿下赎罪,且先去璇玑阁等着吧。”
嬴湛眉头紧皱,唇瓣微动,“七——”
他本是想大喊一声,可尚未开口肩上便按上一只手,一抬头,当即看到嬴策眸色兴味的笑脸,“好了十弟,这一次是砚台,你若是再进去还不知是刀还是剑呢,依我看七哥和苏姀大抵正在做十分重要的事,咱们且等等,否则七哥定要将你扔进云烟湖去!”
嬴湛眸光微眯,小小年纪好似也从嬴策的话中品出了什么,眉头一挑哼道,“云烟湖眼下可结着冰呢,我可不怕。”
话虽然这样说,可步子却是转了个方向,宁天流又扫了一眼屋内,摇头笑着转身而去,眸光一扫看到自家妹妹,那笑意却又生出两分苦味,他微微一叹上前拍了拍宁微倾的肩头,宁微倾这才抬头看了看他,素来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浮着两分浅灰雾霭。
“嬴……纵……!”
一行人等刚走远,被嬴纵按着腰身的沈苏姀才咬牙切齿的道出一句,一把将嬴纵的大手从裙下拉出来,撑着身后桌案便从嬴纵身上跃了下来,眸色恼怒呼吸略促的瞪着他,显然是羞恼至极,嬴纵看她这幅模样却弯了弯唇,“生气做什么,该生气的可不是你。”
嬴纵的语声仍是带着两分低哑,似在强忍,沈苏姀深吸口气懒得与他计较,朝外扫了一眼颇为懊恼,“眼下好了,他们一个个必定都知道了!”
嬴纵眉头微蹙靠进身后椅背中去,“知道了不好吗?”
沈苏姀唇角微抿,适才外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想到今日来的几人,她眸光忽而微深,“适才来的有宁家郡主,这么多年,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宁家郡主的心思……”
好似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沉暗,沈苏姀深吸口气转身朝窗棂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心头莫名涌起的酸涩一时难以抵挡,叫她这么多年炉火纯青的伪装之术都有些破功了,窗棂半掩,沈苏姀索性将那轩窗一把推了开,寒风卷入,将她肩头的墨发吹得有些凌乱,她眯了眯眸子,将自己身上的热度和心底涩意一点点压了下去。
不过片刻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来,将那窗棂微阖,只留下半扇透进几丝凉意,嬴纵笑意淡淡的将她揽进怀中,下颔在她头顶微蹭,“你是知道的,我喜欢看你吃醋。”
沈苏姀听着这话眉头一簇,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眸子正声道,“宁家是你最大的助力,宁天流是你最好的朋友,眼下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到了立储之事挑明的时候宁家的帮助便不可或缺,到时候,联姻便是最好的法子!”
沈苏姀身子后仰,离了他两分距离,身后冷风洒在她肩头,一时让她的语声都变得有些冷冷的,嬴纵的眸子一时深重,沈苏姀深吸口气,唇角紧抿,“宁家郡主一片痴心,花容月貌心思玲珑,内可红袖添香外则智谋无双,论情论理,宁天流和宁国公都乐见其成。”
眸光微垂,她的语声更为沉冷了些,“嬴纵,你当明白我的性子,我不愿你为难,却绝不会见别的女人在你身边,真到了那一日,便是你我分道扬镳之时!”
“那一日是哪一日?”
语声无奈,嬴纵抬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脸微微扬了起来,墨蓝色的眼瞳之中喜怒莫测,如渊海般深邃,“你这话,真是叫人又爱又恨,你自己想的这般长远,可我何时告诉你宁家是我最大的助力?君临城中风云莫测,权阀绝不可能只将赌注下在于某一个皇子,天流或许还好说,可是宁国公却绝非等闲,我从未将希望寄托在宁家身上,更无需寄托在宁家身上,至于那联姻之话,更是你自己臆想,分道扬镳,呵,你且试试!”
沈苏姀闻言眉头顿时紧皱,除却十万天狼军,他最大的助力确实是宁家不是么,可他却又如此说,沈苏姀心中浮起疑窦,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嬴纵见她那疑惑的眸色唇角一弯,却又生出两分戏谑,“不愿别的女人在我身边……这话倒是说得好,却未见你落至实处,落跑的心思倒是多的很,沈苏姀,女儿家若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看别的女人,便得学着主动些,得将自己的夫君捏在手心里唯你是从才行,却不见你这般光说不做的,罢罢罢,反正你什么都要我来教……”
夫……夫君?
见他那满面无奈戏谑的模样沈苏姀面上一热,唇角微抿转过头去,“少来花言巧语,你或许不将宁家放在眼里,可难道要生生将宁家推到别人面前去么,凭你的心思,又怎么会给其他人机会,所谓权衡利弊,说到底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嬴纵闻言戏虐之色淡淡褪下,继而生出两分无奈来,又将她的头转过来,眸光半眯的看她半晌才语气低沉的道,“我适才那话虽说的是权阀不会真的下赌注与于某个皇子,可是放眼天下朝中,可还有第二人比我更合适坐上那个位子?并非是我要倚靠他们,而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需要依附与我,他们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宁家郡主是不是要联姻以及和谁联姻都不重要了,当然,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让她嫁的远些让你眼不见为快!”
沈苏姀眉头微皱,看着嬴纵这面容一时微皱了皱眉,嬴纵心知她心中所想,唇角一弯,“我说的话你总不放在心上,我能将你放在离我这样近的位置,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我虽没有那般遮天蔽日的本事,却不会叫你为了这些琐事费神,你若有这般空闲心思,何不想想苏阀之案何时堪破,你知道的,我已快要忍不得了……”
沈苏姀心中纵然还有迷雾,可听到他这话也是心头一软,他这般俾睨天下的气势,已是由不得她不信他,他行事虽然素来狂妄,却也都是因为他手中有那狂妄的实力,纵然不能遮天蔽日,可他暗地里的准备必定是极好,由此才有今日这一番言论。
眉头微微一簇,适才那酸涩之感打消,沈苏姀却又有些同情宁微倾,到底也非普通女子,却痴心错付了,这般念想一出连沈苏姀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善变,而这因为“同情”生出的类似优越感的东西更有些叫她面颊发热,她的心性怎地变成了这般?
莫不是所有像她这般的女子都是如此?
心中略有不明,可沈苏姀仍是抿了抿唇道,“也不是非要远嫁……”
嬴纵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却是无奈道,“宁家郡主自小心思灵透,她这样的人亦最会权衡利弊,你虽然也知戒备,可有时候却又易起心软之意,往后你莫要与她走的太近,若论玩弄人心,你可比不得她们这些从小就耳濡目染天赋上佳的门阀小姐。”
听他这么说,沈苏姀心中哪里还能有半分不满,一时看着他的目光都不同了,唇角几动,却难言语,嬴纵凤眸微狭,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语声无奈又宠溺,“听你说句情话真是难。”
沈苏姀埋头在他胸前,不知怎地面上有些发热,唇角几动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一时连她自己也有些懊恼,幸而他也不是受不得她这般,想到如此心中也有些暖意,手一动便也将他腰身揽了住,才刚刚这么一搂,头顶便传来一声满意的感叹,好似盼这一刻已盼了许久,沈苏姀抿了抿唇,一时整颗心都柔成了一汪春水……